跑得比兔子還快。
李洺倩笑得捂住了肚子,“這小家夥,平日都這麼耍賴的嗎?”
鐘璃也有些好笑,她沒再管他,李洺倩又坐了會兒,就提出了告辭。鐘璃将她送出了門口,随即才将承兒抓到跟前,帶他來前院施針來了。
薛神醫剛剛就到了,鐘璃帶着承兒過來時,他正在看醫書,裴邢對他相當大方,如今藏書閣裡的醫書能任其浏覽,薛神醫雖飽讀醫書,民間卻有不少醫書皆已失傳,皇家藏書閣内自然有不少孤本,是他從未閱讀過的。
他看得很專注,鐘璃來到時,他都沒聽到。
鐘璃便帶着承兒在前院等了等,一等就是半個時辰,一本醫書看完,薛神醫才愛不釋手地放下手中的書,一擡頭便對上了承兒這張白嫩嫩的小臉。
他連忙站起來緻歉,沖鐘璃拱了拱手,鐘璃趕忙還了一禮,等他施完針,鐘璃又向他請教了一些醫學問題。
薛神醫談起醫學問題時,神情都與之前不大一樣,鐘璃聽得很認真,怕耽誤他時間,她僅詢問了三個問題。
趙府,鐘璃的表姐鐘歡正在逗自己女兒玩,幾個月大的小女娃,瞧着瘦巴巴的,說是剛出生一個月,都有人信。望着女兒瘦小的模樣,鐘歡一陣心疼。
懷孕期間,她的夫君,竟再次去了賭坊,為了贖回他,她将自己的銀子,全砸了進去,當時她氣得險些流産,方氏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女婿去死,最終将自個那兩千兩全給了她。
他欠了足足一萬,窟窿根本填不平,她婆母又給了點,依舊湊不夠,鐘歡沒法子,最後還借了三千兩銀子。這一年,為了還債,她省吃儉用的,氣色大不如之前,許是孕期沒養好,女兒才這般瘦瘦小小的。
鐘歡正晃着撥浪鼓,就聽丫鬟進來通報說秦氏來了。
秦氏是她的妯娌,如今趙府就是她掌家。鐘歡早跟她鬧掰了,兩人見面時都不怎麼說話,究其原因也很簡單。
當初她夫君再次被人騙去賭坊時,鐘歡曾求過秦氏,想管她借最後三千兩銀子,秦氏卻說沒錢,一個子都不肯借她,得知大伯拿出兩千兩銀子後,秦氏卻哭着說娘家等着這筆錢救命,她早就承諾了要借給娘家,隻準大伯借他們二百兩。
二百兩,跟打發叫花子有何區别?
鐘歡自然不高興,一分也沒要他們的,最後差的那三千兩還是小姑子幫忙湊上的。
經此一事,鐘歡算是恨上了秦氏,她擱下了撥浪鼓,臉也冷了下來,“她來作甚?”
丫鬟道:“大太太并非空手來的,還拎了許多補品,說是來探望小小姐。”
鐘歡這一胎生的是個小閨女,不僅婆母覺得失望,夫君也很失望,除了她自己,壓根就沒人疼她這個女兒,女兒生下來這幾個月,秦氏可從來沒看過她。
鐘歡隻覺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讓她進來吧。”
她壓根就沒起來迎接,秦氏身側的丫鬟,果然拎了不少補品,一瞧就是好東西。
鐘歡滿臉狐疑,秦氏笑道:“早就想來看看小囡囡,一直耽誤到現在,弟妹别見怪。”
鐘歡皮笑肉不笑的,“大嫂這下手頭有銀子了?竟如此舍得大出血,不怕天碩再次入賭坊,連你們的血也一并吸幹?”
秦氏有些尴尬,笑道:“弟妹說的這是哪裡話,都是一家人,什麼吸血不吸血的,我們若有銀子,怎麼會不幫你,上次實在是先應了娘家人。”
鐘歡冷冷笑了笑。她本以為秦氏過來是有所求,誰料直到她離開,都沒提任何事,好似隻為緩和關系。
鐘歡摸不清她什麼意思,讓丫鬟出去打聽了一下,這才得知,鐘璃竟回了京城,鐘歡一顆心止不住地怦怦直跳,早在裴邢向鐘璃提親時,她就有些發慌,如今得知鐘璃回來後,她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說不上是心慌多一些,還是激動多一些。
鐘歡再次回了娘家。
她原本已經恨上了鐘璃,得知父親将母親禁足後,她還與父親大吵了一架,在父親跟前,将鐘璃罵了個狗血噴頭,說她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父親氣得險些要跟她斷絕關系。
早知道鐘璃有這般造化,她肯定不會那樣罵她,一時之間,鐘歡都有些埋怨自己的母親,她若是與鐘璃維持好關系,她也不必如此忐忑。
鐘歡來到鐘府時,方氏正在榻上睡覺,她與鐘隐大鬧過三次,有一次還動手打了鐘隐一巴掌,鐘隐怒火中燒之下,才禁了她的足,被禁足後,她的日子就變得渾渾噩噩的。
她不僅弄丢了夫君的心,手裡的銀子也被女兒榨幹了,隻覺得生活都沒了盼頭,整日除了睡覺,也沒旁的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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