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顆心都化了,孫輩裡她最挂念的就是承兒,還打起精神問了一下他的學業。
提起學業,承兒可驕傲啦,挺着小胸脯,自豪道:“承兒現在認識好多字,夫子誇承兒聰慧!承兒還會作畫,祖母,改日承兒畫一幅祖母讓您看看。”
老太太含笑應了下來。
因為承兒的到來,她精神頭都足了些,前幾日,她大多時間都在昏睡,唯有今日精神一些,猜出她這是回光返照,鎮北侯等人心中都不太好受。
她與承兒說了說話,才又往室内掃了一眼,顯然是在尋找顧霖和蕭盛的身影,發現他們沒來,她眸中不自覺添了一絲失望,“霖兒還在莊子上?病還沒好?”
顧霖有花柳病,鎮北侯怕老太太瞧見,心中難受,才沒喊他回來。
裴邢漆黑的眸微微動了動,低聲道:“他已經在往回趕了,需要一點時間,蕭盛也是,母親再等等。”
他聲音又低又啞,鐘璃聽着,心中很難受,眼淚又險些掉出來。
裴邢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低聲吩咐了一句什麼,他身邊的侍衛,領命退了下去。
得知蕭盛勾結落姬欲要再次擄走鐘璃後,裴邢就将他關入了地牢,并未處死他。
這一年,蕭盛一直待在地牢,他顯然也清楚,老太太沒死前,裴邢不會殺他。獄卒打開門時,蕭盛心中略有所感,他同樣是老太太一手養大的,得知她的消息後,一顆心便沉入了谷底。
獄卒按吩咐,給他尋來一件白衣,才将他帶到鎮北侯府,顧霖也被人帶了回來,裴邢還特意讓人往他臉上塗抹了一番,将他臉上的紅疹壓了下去。
老太太如願見了他們最後一面,她甚至沒來得及叮囑什麼,手就無力地垂了下去。
承兒以為她累了,還伸手拉了拉她的手,喊了一聲,“祖母,您想睡覺了嗎?承兒給您蓋被子。”
承兒其實也有些困了,他原本和小泉已經歇下了,才剛睡着,就被安漣從被窩裡挖了出來,直到下了馬車,被冷風一吹,他才精神些,如今室内暖烘烘的,不知不覺就已過了子時,承兒自然有些困。
老太太已徹底沒了反應。
鐘璃眸中的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砸了下來,室内也多了幾道嗚嗚嗚聲,連顧知晴都忍不住哭了,承兒有些茫然,不知道,大家怎麼全哭了。
他膽怯地拉住了鐘璃的手,“姐姐?”
鐘璃将他攏入了懷中,眼淚砸在承兒脖頸上一顆,承兒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又看了老太太一眼,她緊阖着雙眸,臉色暗黃憔悴,神情很是安詳。
承兒眼中有些茫然,所以祖母跟母親一樣,徹底不在了嗎?他癟了癟小嘴,鼻頭也有些發酸。
室内滿是哭聲,兩個年齡比承兒還小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見大家都哭了,有些怕,癟着小嘴,也哭了起來。
裴邢沉默站在原地,靜靜注視着她蒼老的面龐,眸底紅得吓人,聽到少女悲痛的啜泣,他才伸手将人擁入了懷中。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二太太和鐘璃親自為老太太擦了擦身,為她換上了一身極為體面的服飾。
二太太還将老太太最喜歡的一件抹額拿了出來,這抹額是鐘璃今年送她的生辰禮,她當時已被立後,卻還是親手給她繡了件抹額,這份心意彌足珍貴,老太太自然很歡喜。
二太太邊幫她戴邊哽咽道:“這抹額,老太太一直舍不得戴,珍惜得不得了,今日給她戴上,她肯定高興。”
聞言,鐘璃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掉了下來。
二太太自覺說錯話,也沒敢再多說,隻勸道:“娘娘别哭了,您有孕在身,别哭壞眼睛。”
翌日一早,二太太才讓人去老太太的娘家報喪。老太太出身名門,家中父母、兄長皆以去世,唯有一個庶出的弟弟尚在。得知她去世後,他趕忙帶人趕了過來,室内滿是悲痛的哭聲。
入殓前,兒孫皆要給老太太淨面,晚輩們也需瞻仰遺容,向老太太告别。裴邢和鐘璃也一一給老太太告了别,讓她一路走好。
承兒也清楚,日後再也見不到祖母了,小家夥眼睛也有些紅,眼淚越擦越多,鼻尖也紅通通的。
他還讓丫鬟尋來了紙墨筆硯,給老太太畫了一幅畫,畫上除了老太太,還有他,他就趴在老太太膝上,仰着小臉,與她說話,他才隻學了一年的畫,畫的自然不是多好,他畫了好幾幅,才選出一幅滿意的。
與老太太道别時,承兒眼中含着一汪淚,将這幅,她沒能瞧見的畫,放在了老太太手中。
承兒又跟祖母碎碎念地說了會兒話,才離開,轉身時,小家夥的眼淚也掉了下來,小肩膀一抽一抽的,他甚少這麼哭,顯然已經明白了死亡意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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