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燼吐出一口白蒙蒙的煙圈,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嗯”。
“啧啧,告訴你們個事兒。我聽過他,怎麼說的來着……噢,好像說這學霸啊,有個綽号叫‘瘋子’,”章燼抖掉一撮煙灰,嗤了一聲,曹輝把自己給說樂了,“你說這綽号怎麼來的?又狂又傻·逼!”
狗腿二号陳銳湊上來:“炮哥兒,要不咱治治他,教教瘋子怎麼做人呗?”
“銳啊,你怎麼這麼有想法啊?”曹輝拍拍他的肩,眼神詢問性地轉向章燼,“炮哥兒,怎麼樣?”
“哥你一句話,咱整他不?”胡淼跟着附和。
章燼看了他們仨一眼,沒吭聲,直到抽完最後一口煙,把煙頭扔進了樓下的水池裡,才緩緩說道:“别招他。”
身後三個人愣了愣,卻見章燼微眯着眼睛,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留着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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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為什麼姓程的那小子老喜歡給人起外号?ヽ(ー_ー)ノ
第3章是你非要招我的,我不跟你客氣了
第二節晚自習中途,窗外毫無預兆地下起了雨,程曠放在抽屜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上頭來電顯示是“奶奶”。他走出教室,在走廊上接通了電話。
晚上刮風,雨水被風吹到走廊,靠近欄杆的大半邊過道都是濕的。電話一通,那邊就跟打雷一樣炸出一連串粗話。
“老棺材!你把錢藏哪去了?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你今兒個不拿錢給老子,老子跟你沒完!”
熟悉的、帶着濃濃酒臭味的聲音。
怎麼是程有德?程曠皺着眉愣了一下。他心裡湧現出不好的預感,程有德喝醉了酒颠三倒四地闖進奶奶家裡揮剪刀的畫面登時浮現在眼前。
那邊程有德還在罵,老人家的聲音夾在嘈雜的環境音中顯得極其微弱:“你吃醉了,快回去困一覺。”
“老子清醒得很!廢話少說,想讓我走就把錢拿出來!不給錢休想讓老子走!”程有德嚷道。
“你看我哪裡有錢……”
奶奶無力地争辯着,程曠聽着心裡狠狠一抽。
程有德根本聽不進去,暴躁地打斷了:“少跟我來這套!鬼信!我老爹走了,他退休工資哪去了?不就是被你吞了?你還跟我哭窮哦?我跟誰哭去?不要以為我不曉得你藏着那些錢想留給誰用……個死偏心眼的!”
“錢沒有,要命就一條,你有本事今天就把我打死,就當我沒生過你……生這樣滅良心的崽不如一頭撞死……”聲音很模糊,周圍很吵,但程曠能聽出她的沮喪和無奈。
“奶奶。”他喊了一聲。
那邊沒人應他,估計是不小心撥出的電話,程有德不堪入耳的髒話再次響起的同時,嘟——他挂斷了電話。
這他媽也配叫個人?畜生不如的混蛋!程曠捏着手機,幾乎要把屏幕捏碎。
雨打着鏽迹斑斑的欄杆,水珠濺到他身上。地上的鞋印沉積着泥沙,濕漉漉的晚風從褲腳和袖口鑽進去,秋老虎還沒走,風是悶熱的,吹在身上有種又髒又潮、擦也擦不掉的黏膩。
程曠心情很差,感覺胸膛裡的一顆心沉得像秤砣,拉着他漫無邊際地往下拽。他仰着脖子看走廊外的風景,雨夜像一隻倒扣的甕,黑沉沉地罩在人間,憋得他喘不過氣。
不是第一回了。程有德一喝酒就往奶奶屋裡闖,借着酒勁耀武揚威,就像一條發瘋的惡狗。
程曠清楚地記得,這位他該叫“大伯”的男人第一次撕下僞善面具時,程怡抱着奶奶在屋裡哭,而他關上窗子,擡頭正對上對面偷觑的視線——程有德的老婆看到他,一把拉上了窗簾。那種滿是心機的、陰恻恻的眼神,程曠一輩子也不會忘。
他在程有德身上,第一次意識到血脈能何等單薄。
程曠在走廊裡站了不知道多久,回教室時腿都有些麻。
後門推開的那一刻,羅凱第一個回頭,表情驚駭,一如章燼家院子裡那隻土狗。
程曠不知道,就在幾分鐘之前,他桌上的必刷題跟傳球似的,嘩啦啦飛越了半間教室、跨過數個腦袋,落地之前被章燼揚手穩穩接住。
“炮哥兒,上籃!”狗腿子一号曹輝歡呼一聲,章燼把它往程曠桌上一擲——好巧不巧,程曠正是在這時開的門。
被羅凱驚動,章燼轉過身來,視線不經意間跟程曠的撞到了一塊,他唇角微彎,面不改色地轉了兩圈筆。程曠的視線越過他,看見剛才從他手裡飛出的習題冊撞在自己桌上,一排書被撞歪了,轟然落地。
……是你非要招我的,我不跟你客氣了。
宣洩的念頭一旦湧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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