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燼看他不怎麼順眼,挑起眉,面不改色地說了一句瞎話:“章大炮。”
石寶愣了一下,望着程曠,結巴着确認了一遍:“大炮……哥?”
“炮哥兒。”
離開的時候,程奶奶給他們倆一人塞了一個缽仔糕,紅豆味的,大概是嚼着缽仔糕的緣故,章燼從程曠的聲音裡咂摸出了一絲甜味。
他倏地轉頭盯着程曠,心裡有個聲音在叫嚣着:第二次了。
要是再有一次……再有一次……我就親他。章燼心說。
“你是炮哥兒?”章燼初中開始就在夜市攤子那片混,頗有些名氣,石寶的學校剛好在附近,他聽到這個稱呼有點耳熟,忙不叠地沖章燼一哈腰,順便套了回近乎,“哎喲牛批了!那個什麼,我石寶,曠兒發小,穿開裆褲玩到大的鐵哥們兒,他朋友就是我朋友。”
章燼悄麼聲地瞥了眼程曠,促狹地想道:剃頭挑子一頭熱……曠兒也是你叫的?
“嗐,要不是我現在有事兒,非得請你倆上我那兒去耍耍,”石寶晃了晃手上的打包盒,程曠蓦地怔愣了一下,這時石寶扭頭問他,“曠啊,你看見我叔了麼?”
“沒有。”他說。
石寶郁悶地撓了撓頭:“平時一天到晚在這附近躺屍來着,怎麼今天一整天都不見人呢……唉,不跟你們說了,我去找那倒黴瘋子,我媽就是事多,非讓我給他送口飯吃。”
程曠咽下最後一口缽仔糕,下意識地理了理圍巾,倏忽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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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幼珍一眼認出章燼就是上回在店裡吃飯的那個“闆寸兒”,很驚訝居然能在家裡再次看到他。她笑眯眯地往章燼手裡塞了兩個橙子,借機仔細打量了他一番。
不細看還好,一瞧方幼珍就緊張兮兮地發現:這個闆寸兒實在不太像個正兒八經的好學生,别的不說,就說他那耳朵——居然打了耳洞!居然還戴了耳環!
所幸現在是冬天,方幼珍看不到他的紋身,不然“小流氓”的頭銜就闆上釘釘了。
“謝謝阿姨,我進去了。”章燼揣着倆橙子,看了眼程曠那屋的門。
“哎好,早點睡啊。”方幼珍不太自然地笑了下。
我們曠不會被闆寸兒帶上歪路吧?她看着那間阖上的屋門,莫名有些不安。
屋裡,程曠從櫃子裡抱出一條新被褥,問章燼:“你睡哪兒?”
“哪都行。”章燼說。
此話一出,章燼那點心頭血蓦地沸騰了,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就要跟程曠睡在同一張床上了!
章小流氓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他不止一次地肖想過程曠,養出了滿滿一胸膛、枝繁葉茂的歪念。可他在程曠身邊躺下,歪念還沒作祟,怒意就先上頭了。
因為程曠解下了圍巾,章燼餘光一瞥,一不小心就看見了他脖頸上的淤傷。
沖動是魔鬼,能沉得住氣的都是聖賢——章燼知道自己絕不是聖賢。他沒沉住氣。
“誰幹的?”章燼死死地盯着程曠的脖子,好似要從那些痕迹裡辨認出施暴者的指紋。
程曠把衣領往上提了提,避開他的目光,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沒事。”
又是“沒事”!去他媽的“沒事”!個欠抽的玩意兒……章燼壓着滿腔怒火,恨不得立刻剜自己一刀,把心剖開了給程曠看,讓這個麻木不仁的王八蛋也感同身受一回。然後揪着他的領子把他摁在門上,朝他吼:“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老子喜歡的人憑什麼由着你這麼糟踐?”
可他到底還是沒對程曠吼出來,某個瞬間,他又想起程曠那個叫“瘋子”的外号,忍不住刺激程曠,語氣不善地嘲諷道:“你真是瘋子。”
說完他又馬上在心裡否認了:瘋子還知冷知熱、懂得趨利避害,姓程的懂麼?
誰知程曠并沒有被激怒,他沉默了一陣,在章燼心灰意冷的時候,忽然開口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被人叫‘瘋子’嗎?”
章燼沒說話,程曠接着往下說道:“十二歲的時候,我把一個人打進了醫院,那個人出來以後就瘋了。”
是……李呈祥嗎?章燼如鲠在喉,半晌問了句:“怎麼打的?”
“拿鋼管打的,當時他頭破血流倒在地上,我以為他死了。”
程曠三言兩語說得很簡單,也很明白。他半垂着眼的神态讓章燼産生了某種錯覺,就好像冷冰冰的審訊,在他面前的程曠正以嫌犯的口吻陳述自己的罪行。
章燼突然想起胡淼在火鍋店裡朝他吼的那些話。
“姓程的就是個瘋子!他打小就不是什麼好貨!……十二歲就能把一個成年人弄成那副鬼樣,這種人不是變态就是神經病!”
那會兒程曠才多少歲?面對一個正當壯年的男人,他會不怕嗎?章燼不是合格的審訊人員,做不到公私分明,他不想追問程曠,為什麼要打傷李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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