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家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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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進來，見她在看書，皺眉道：&ldo;光線那麼差，你還看。&rdo;她笑笑，說：&ldo;我隻看摘要。&rdo;亮了書給他‐‐他在書裡把重點都劃了出來，便利貼摘錄詞句，貼在頁邊，袖袖綠綠的，很醒目‐‐不知道的，不覺得他是在準備做爸爸，還以為他在準備考試。難怪他連帖帖什麼時候要&ldo;散步&rdo;都很清楚。他奪手拿過來，依舊丢進儲物盒裡，說：&ldo;費神。要看回去看彩圖本。&rdo;&ldo;你買了很多啊？&rdo;她微笑。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西瓜‐‐他甚是讨厭西瓜這種水果，因為不耐煩瓜瓤裡那些種子‐‐在有些事上很沒耐心，可是在另一些事上，卻極有耐心。帖帖，這就是你爸爸。佟鐵河&ldo;嗯&rdo;了一聲。車子一開，後面幾隻西瓜在車裡滾動。他想要去買瓜‐‐這是新上市的水果，新鮮，還有就是，他忽然的想到了的，慢慢的，她的肚子會越來越大，大的像是揣了個西瓜在懷裡吧，忘了誰這麼形容的了，不是說像塞了個枕頭，就是說像揣了個西瓜，塞枕頭輕省，揣西瓜比較貼切……就那麼一想，他就下去買西瓜了。抱了一隻在懷裡回來，又涼又硬，還很沉……帖帖不會，帖帖是個溫暖柔軟的小人兒。他有點兒窘。是不是，所有的準爸爸都會時不時的冒出些怪念頭？他曾經聽淩志海說，志海媳婦懷孕的時候，一吵架就威脅志海，要把他們家寶寶拿出來……志海就吓一跳，不過也不示弱，說你拿吧，拿出來給我，我接着懷；志海媳婦反而被雷到，問你怎麼懷，志海說，擱我腸子裡……那時候是當笑話聽的。現在他怎麼覺得，看着自端，他能了解那種感覺呢？見鐵河表情有點兒古怪，自端問他怎麼了。鐵河就把志海的笑話說給她聽。自端就笑，笑着笑着，眼淚都要出來了，隻是擦着眼角，說：&ldo;你就是在琢磨這個啊，那幹嘛不自在？多好玩兒啊。&rdo;&ldo;嗯。志海還說，他那腸子得算别墅，他媳婦那個頂多兩室一廳。&rdo;鐵河沒說，那天志海媳婦也在呢，她沒避諱，解釋說，她子宮狹小，懷他們倆的孩子，也是挺困難才有的。自端笑的越發厲害，她看了看鐵河，說：&ldo;那你呢？&rdo;&ldo;我啊？&rdo;鐵河想着，&ldo;你能别學着發這樣的狠嗎？&rdo;&ldo;那保不齊。&rdo;她輕咳了一下。往前面看看，車子已經進了醫院側門，她頓時有點兒蔫，車燈照的很遠，院子裡靜靜的，林地糙地一一的經過，她看着，往後一陣子，這才是她活動的主要範圍。他也看出她的情緒有了變化，停穩了車，他先說：&ldo;咱就抱一個上去好不好？等會兒讓媽回去的時候帶一個‐‐爺爺前天也出院回家了。&rdo;他下車開了後門，抱出一個最大的來。沒聽到她回應，他又叫了聲，&ldo;阿端？&rdo;自端應了一聲。剛剛，就在剛剛，她要推門下車，眼前忽然就黑了，隻有幾秒鐘，她的意識好像停滞了，心裡還是明白的，隻是動不了。她咬咬牙關，将這一陣子挨了過去。鐵河似是沒有發現她異常，一手抱着大西瓜，一手牽着她。回到她的病房，果然看到他母親和陳阿姨等人都在，天天都待到很晚的容芷雲倒是有事情先走了，也留下一隻湯煲給自端。關友梅見他們回來的晚了些，未免有些牽挂。耐着性子，看護士給自端常規檢查，沒有異常，她才放心些。這才看到鐵河抱回來的西瓜，立即說：&ldo;晚上别給阿端吃這些涼東西。&rdo;正文紙與墨的流麗（九）關友梅點點頭，說：&ldo;這陣子我不在國内，有什麼變化，及時同我講。&rdo;她站住了，這裡離病房遠些了，除了護士站有人影，四周靜寂。&ldo;容阿姨今天走的早？&rdo;鐵河随口問道。關友梅沉吟，看了兒子一眼，說：&ldo;啟程回港了。&rdo;鐵河皺眉。走的這麼急，都沒有和自端說。咖&ldo;公司有點事。&rdo;關友梅輕聲的說。&ldo;有人生事啊。&rdo;鐵河說。他大約能料到是什麼事。容芷雲因為自端的緣故，這陣子在北京的時候多，泰和内部派系複雜，與她争鬥多年的當年容夫人一系，一有機會，難免生事。他細想了想，隻是最近，應該沒有特别值得興風作浪的由頭。關友梅笑了一下，說：&ldo;你倒是清楚的很。&rdo;聆鐵河沒應。這些，他總該知道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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