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穿過這片楓林,到了登陽峰上一處崖邊。
此崖從峰上探出半截,原本雜草叢生,人迹罕至,沈憶寒來登陽峰上看望好友時,無意中發現了這麼個去處,倒是眼前一亮,覺得這裡很是不錯,于是将崖上雜草清理,又遷了幾目花植,鋪了小石徑,最後擺上一方拙樸的石桌石凳,這裡便成了一個坐觀登陽峰下雲卷雲舒的好地方。
但沈憶寒卻并未如同往日那般,拉着雲燃在桌前坐下。
兩人并肩站在崖前,腳下萬丈雲海聚散浮沉。
良久,沈憶寒才道:“其實這樣也好,我同清嵘自幼相識,也是第一次見她如此決心想做一件事,她為了想要的,放棄她不那麼需要的,這本來是人之常情。”
他說完,将目光從腳底雲海轉回了身邊的好友臉上,微微笑了笑。
雲燃仍是默然不言,他也不以為忤,似乎本來就沒指望着對方能說什麼——
沈憶寒的确也隻是需要雲燃聽着而已。
兩人自少年相識起,大多時候,也都是如此。
總是一個說,一個聽。
雲燃卻道:“你很喜歡她。”
沈憶寒聞言一愣,有些訝然,打量雲燃神色,隻見他目色淡淡看着自己,仿佛已經洞穿一切。
沈憶寒頓了頓,并未否認。
“清嵘很好,我的确很喜歡她……但我也知道,我與她是不同的。”
“她阿娘資質不好,臨到離世也不曾築基,不過是她爹的一個侍妾,她這大小姐的名頭,說着好聽,背地裡卻不知多少人看不起,清嵘能有今日,實屬不易,過得也是與我完全不同的日子……若說她像鷹,我大約便是那種隻圖安逸,何處入春,就往何處飛的鳥。”
沈憶寒語及此處,有些自嘲的搖頭笑了笑。
“總之……我幫不了她什麼,她既已決心要去争柴氏門主之位,便不可能再與我成婚,我亦不是她最好的夫婿人選。”
雲燃道:“你不傷心嗎?”
沈憶寒道:“或許是有一些,但也不特别厲害,清嵘來見我時,将話說得很誠懇,她已經看清什麼才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這很難得,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執着?我在撥雲城請玉微閣做了一條靈鞭,送給清嵘,願她得償所願,從此天高海闊,再不必為人掣肘,算是了了我與她的緣分,至于情愛小事……”
他笑了笑道:“……倒很是不必牽念。”
這番話換做旁人,或許未必出自真心。
畢竟臨到婚期,哪個男子忽然被未婚妻悔婚,無論如何,也都應該或多或少有些怨怼與不甘,但換做沈憶寒來說這番話,卻半點不讓人覺得他是在故作坦然。
因為沈濯的确是這樣的人——
他從不鑽牛角尖,他從不拘泥于無法控制的情感,對他而言,似乎這世上萬事萬物,無論失了哪個,都沒那麼重要。
這個人的顔色,就像他那雙眸色
淺淡、琉璃珠子似的眼睛。
雲燃垂眸望着他,明知眼前一切,都不過隻是鏡花水月、一場幻夢,卻還是沒有将其打破。
或許也正因他知道,這一切都并非真實——
雲燃擡起手,修長的指背觸及到沈憶寒頰畔的皮膚,細膩的觸感帶來一陣輕微酥麻過電似的感覺。
沈憶寒的神情明顯變得有些錯愕,扭頭看着他道:“阿燃……你做什麼?”
随着這句話,幻境中的一切,雲海、楓林,還有因他的舉動而驚詫的沈濯,都一點點潰散了,像是流沙飄逝,瞬息之間便已無迹可尋。
雲燃的五指在沈憶寒消失的地方本能的一握——
卻抓了個空。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些,垂下手後,閉了閉目。
幻境再次凝聚,但這次,卻不再是那些曾經讓人忍耐、痛苦的回憶了。
幻境中的沈憶寒與現實一般無二,沒有分毫差别,有明朗的笑容、細膩的心思、溫熱的皮膚。
一如現世所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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