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苡晴将這一幕收入眼底,心底歎息一聲,她收到的消息果然不假,文貴妃縱然再鐵石心腸,可也有心軟的地方,而墨安和墨汾,便是她的軟肋!
若是文貴妃無欲無求,在這宮裡自然能夠長久不衰,富貴永存,可是心中如此在意墨安和墨汾,怕是會被有心人利用啊。
柳苡晴眸光隻在墨安和墨汾身上停留了一秒,便盈盈上前,福身行禮。
文貴妃收起了眼底的柔意,淡淡的看着柳苡晴,眸光清冷,完全瞧不出心思。
“起來吧。”聲如其人,文貴妃不僅周身氣質清冷,連嗓音都是冷淡的,卻如清泉般叮鈴動聽。
柳苡晴起身,兩人相對站着,誰都沒有開口打破這沉默。文貴妃默默地打量着柳苡晴,柳苡晴對落在自己身上的那股視線仿若未聞,隻靜靜地伫立在瀾苑宮中,靜靜接受着打量,不卑不亢。
文貴妃清冷的眸中倒映出柳苡晴的影子,不喜不怒,那邊的墨安似乎才感應到有陌生人來訪,蹬蹬的跑過來,走到距柳苡晴兩步遠的地方,側着頭看着柳苡晴。
柳苡晴雙眸一眨,一雙桃花眼流轉,泛出點點光波,絢爛了一室。
文貴妃也注意到了墨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也不出言制止他的行為,隻笑着看着她。
柳苡晴蹲?子,與墨安平視,卻見到墨安嘴巴一吧嗒,似乎是吃到了什麼美味一般,滿足而幸福。
柳苡晴失笑,不禁想到與墨安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墨安似乎是特别喜歡吹雪的糕點。
“上次落水,三皇子可好全了?”柳苡晴眼睛盯着墨安,伸出嫩白的纖手讓他把弄着,口中卻問着文貴妃。
文貴妃眼中閃過一絲戾色,很快消失不見,淡淡道:“已經無事了。”
頓了頓,又道:“安兒受了驚,我才求了皇上讓他在宮裡多陪我一會。”
柳苡晴點點頭,剛想說話,又聽到文貴妃道:“上次是我太疏忽了,讓晴婕妤受委屈了。”
晴婕妤訝然,看向文貴妃,這是……道歉?
文貴妃位分僅次于皇後,就算是真的錯了,也無須向她說什麼,隻是這文貴妃卻能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果然是個特别的女子!
柳苡晴施施然起身,對文貴妃報以一笑,卻不是平日裡不及眼底的笑容,道:“貴妃娘娘護子心切,嚴謹一些才好。”
墨安一雙眼睛眨了又眨,一副茫然的樣子,聽不懂文貴妃和柳苡晴的話,模樣甚是可愛。
文貴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卻是有着無奈,定定的看着柳苡晴,久久未語。
“本宮有一筆交易,不知晴婕妤可有興趣?”良久,文貴妃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緩緩道。
柳苡晴挑眉,文貴妃不喜鬧,瀾苑宮中的宮人本就不多,此刻許是受了文貴妃的指派,在宮裡伺候的不過兩個,而且隔得又遠,自然不怕有心人偷聽。
隻是,文貴妃如今位高權重,不知與她一個小小的婕妤有什麼好結盟的呢?
“臣妾愚鈍,不知文貴妃此言何意?”
文貴妃垂下眸子去看墨安,墨安依舊盯着柳苡晴瞧,一雙白嫩嫩的小手還放在口中吮吸着。
看見墨安如此,文貴妃也不予呵斥,隻道:“晴婕妤如今在宮中可謂是步步維艱,皇後強勢,必不會容許你在宮中得意,而本宮,是一個幫你最好的人選。”
的确,若論及誰能在宮中與皇後一較高下,怕是唯文貴妃莫屬了。
文貴妃并不知柳苡晴多年前就在籌謀,更不知柳苡晴在宮中的勢力,此時才會如此信誓旦旦,有她的助力,柳苡晴日後可謂是平步青雲,莫說一個小小的婕妤,日後為妃與她并肩也未嘗不可能,她不擔心柳苡晴會拒絕。
柳苡晴臉上的笑容加深,黝黑純淨的瞳孔幾乎可以映射出人的影子來,定睛一看,卻又仿佛深不見底,沒有半分的情緒在裡頭。
人都說看一雙眼睛便可猜出人的心思,可是這柳苡晴的雙眸,裡頭純淨的不摻雜一絲一毫的雜質,叫人莫名心驚。
“娘娘此話何意?”柳苡晴隻笑着,看向文貴妃的眼睛一片通透。
“晴婕妤何必與我裝傻,你我都是明白人,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文貴妃不在意柳苡晴的裝傻充愣,直截了當的道。
不知不覺間,文貴妃自稱已經改變,也是在告訴柳苡晴,現在站在柳苡晴面前跟她談條件的,不是文貴妃,隻是代表她自己。
柳苡晴低頭一笑,擡起頭來卻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文貴妃,眼神晶亮,“不知娘娘要臣妾如何效力?”
文貴妃身後是強大的文家,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婕妤,若說一見如故幫助柳苡晴,怕是無人會相信吧,也不會有今日這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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