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城高速上,一輛白色的廉價家用轎車以130碼的速度挑戰着全程抓拍超速的探頭。剛下夜班沒多久的男人叫裴甯,剛出公司就接了個大單,跨市送人,找到了乘客就将網約車軟件從手機後台程序中關閉,和乘客談好了價格并讓乘客取消訂單,避免了網約車軟件的抽成,司機多賺,乘客少付,蒼蠅再小也是肉嘛。
一個小時後,裴甯已經在回程的路上,雖然是空跑,但是下夜班後的疲憊讓他不得不回家休息,已經過了上班高峰期的環城高速上視野開闊,絲毫沒有擁堵時的煩躁,車裡的男人擡頭看了眼後視鏡中的自己,細軟油膩的頭發趴在額頭上,由濃漸淡的掃把眉下三角眼耷拉無神,隻有鼻梁還算挺拔,雖然體重已經往偏胖發展,但是幹癟的臉依然給人不胖的感覺,肩膀上是多年的房貸和面臨結婚的車貸,彩禮,常年熬夜的黑眼圈和逐漸後移的發際線與之對應的僅僅是6000不到的月工資,還是加班多的情況,好不容易買了輛代步車為了減輕養車成本的自己隻能下班之後跑網約車補貼一下,都說三十而立,立個屁!
爆了粗口的裴甯困意來襲,下意識的摸向主駕駛門儲物空間應該放咖啡的地方,摸了個空,走的急忘了買咖啡了,隻能硬着頭皮開了,随即努力睜大眼睛,一手扶方向盤,一手放在大腿上,随時準備掐自己一把。
沒過多久,一輛後側沖出來的轎車疾馳沖到行駛路徑彎彎扭扭一看就是駕駛員快睡着車子的後方,喇叭按着不放,處于失神狀态的裴甯猛然驚醒,立馬反應過來回調方向盤将跑偏的車輛拉回了正軌,驚吓過後冷汗迅速布滿了後背,還未定神的裴甯瞄了眼後視鏡,隻見跟在屁股後面的車一腳地闆油車頭一扭迅速超越自己的車絕塵而去,從高空俯瞰,一輛重型卡車似乎是刹車失靈,筆直的朝着裴甯的方向駛來。
裴甯睜開千斤重的眼皮,吃力的擰動頭顱環顧四周,不是四面白牆的醫院,而是荒郊野外,豔陽高照,這是哪裡,起身環顧四周後,裴甯喃喃自語:“我這是被抛到無人區了?電線杆,通信基站都沒有?”記憶還停留在車禍瞬間的裴甯隻能起身朝着視線盡頭的一座四方建築走去,沿途大地龜裂,寸草不生,像極了影視劇作品中的旱災,反正出身江南水鄉的裴甯是沒見過旱災,洪澇倒是親身經曆過一次。
走近了看是個廟宇或者道觀的建築,方方正正,青磚黑瓦,不知道裡面有沒有老和尚或者小道士。
從外面瞅這建築年久失修,好些磚牆都有些凹凸歪斜,像是被重物撞擊過,高的離譜的門檻就差跳過去了,沒有楹聯,沒有門,廟裡空地上有一堆灰燼和折斷的門闆,感情是當柴燒了,屋舍中空空如也,偶有當火把燒過的桌腿木椅七零八落,建築正中,散落着半尊被攔腰砍斷需要三人合抱的木像,底座是燒的漆黑的千葉蓮花,蓮花座上有衆多刀削斧鑿的痕迹,木像布滿蜘蛛網灰塵的供桌上有個同樣布滿灰塵的老鼠模樣木雕。
裴甯摸了摸下巴邊思考邊繞着千葉蓮花底座緩步繞行,心想:佛教中不少人都有蓮花座,鬼知道這是雕的哪個,反正我是不信神佛的,隻是兩人合抱粗的木頭雕像攔腰砍斷的位置上切口異常光滑,熱刀切黃油一樣,現代社會還有此等冷兵器宗師?那得多大的腕力?想着想着,腳下一停,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一柄銅鏡,已經不太平整,還有些鏽迹,算了,撿起來看看發型有沒有亂。
撿起銅鏡朝着鏡面上吹了吹灰,正反兩面看了看,造型古樸,鏡子背面簡單刻了些祥雲紋,也沒有中國制造的标簽,這要放到古玩城裡,估計年份得标個商周的,不過大部份都是上周出廠的。
裴甯看看鏡子中的自己,呆立在原地,略微扭曲的黃銅鏡面中,浮現出一個稚氣未脫的大衆小孩臉,這是我?裴甯邊看邊摸自己的臉,寸頭下面是幾乎皺在一起的臉龐,淡淡的直眉,塌鼻子,隻有锃亮的眼睛給了裴甯一點安慰,這要真是自己的話小時候醜,長大了就帥氣了。
難怪門檻高的離譜,是自己變成了七八歲的小孩腿短了,穿越了?這還是自己的世界嗎?開局一座廟?這鏡子會不會是一件空間傳送法器?菠蘿菠蘿蜜!芝麻開門!前轱辘不轉後轱辘轉!隻見裴甯左手将鏡子擺正舉在自己身前,口中念念有詞,鏡子紋絲不動,手柄處甚至還有斷掉的趨勢。“啪”的一聲,鏡子跌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裴甯捂着頭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原本就髒兮兮的衣服徹底變成了灰色,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從大腦中浮現。
記憶中的身軀也叫裴甯,出生在浩然天下大夏王朝末期,碰上大旱蝗災,父母領着十歲的裴甯和災民颠沛流離,沒有高鐵飛機汽車,缺少食物和漫長的路途無法支持災民走到江南水鄉,沿途白骨露于野,千裡無雞鳴,幹糧吃完了吃樹皮草根,災民走過的地方比蝗蟲過境有過之而無不及,沒水喝的無數災民跳進枯井中挖掘,屍體填滿了一口又一口枯井,父親早已死于暴亂,餓的皮包骨的母親把自己帶離暴亂的災民隊伍後将最後一點發黴的馍馍塞進自己的口袋随之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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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難途中,年幼的裴甯隐約聽到一個落魄的讀書人唉聲歎氣的說道大夏正處于一個王朝末期氣數已盡的死局,西北大旱,南蠻入侵,佛門生變,諸侯齊聚京都不知是勤王還是奪位。
穿越到戰亂年代,開局連條狗都沒有,搜刮後毫無法寶神器的破敗廟宇,又是小孩子,也沒覺醒啥天賦技能之類的,這是天要亡我?坐在牆角石塊上的裴甯皺眉冥思苦想,左手時不時在空中,地上劃來劃去,要是能劃出一個菜單,一鍵退出就好了,連最期待的我要變強這個充值鍵都沒有。
“重新捏個臉也好啊,上來就随便給個号,欺人太甚……”
寺廟斷壁殘垣,切斷的佛像前是一張火燒過的供桌,四足不平的香爐旁邊有個粗制濫造的木制工藝品,看樣子像是個松鼠類的小動物,裴甯從一旁拾起搜刮來的火折子和三柱長短不一相對完整的碎香,學着影視劇裡的做法打開火折子吹了口氣,點燃了三炷香,穿越了還能碰到寺廟,這是跟佛有緣啊,雖然自己是個絕對的無神論者,怎麼着也得燒三炷香禮敬一下,三炷香插進香爐中,爐灰淺的三炷香站不住腳差點倒了。
香火袅袅升起,裴甯轉身從口袋中掏出斷柄的銅鏡,一邊抱怨一邊不死心的甩來甩去:“怎麼不是空間法器,沒有靈丹仙兵來點金銀财寶也好啊!或者來個藥老之類的鬥帝強者也行啊”
唉……連個美顔功能都沒有!
吐槽不斷側對佛像的裴甯突然僵住不動,眼角餘光瞄到本該直直向上消散的香火凝而不散,無風自動,在空中劃了個弧,朝着桌上的手工藝品去了,裴甯一邊觀察一邊連續後退。
隻見木制的工藝品頭部兩個孔洞不斷聳動,香火凝聚的煙柱面條一般從孔洞中進入,隻進不出,而吸入香火的工藝品從原本工藝粗糙,用料随意的像是樹瘤雕刻而成的工藝品忽然就生動形象起來,像是有無形的雕刻大師在精雕細琢,原來看着像老鼠或者松鼠的木雕此刻才顯現出真容。
活靈活現的狐狸呈捕獵狀,肌理緊繃,四爪抓地似會跳躍而出,火紅毛發柔順,色澤交替自然,狐頭機械的扭像裴甯,雙眼空洞,鼻頭仍然在不斷聳動,此刻裴甯才知道,不是香火朝着狐狸雕像去的,而是狐狸雕像在吸香火。
眨眼間,香火燃盡,随着吸面條一般最後一段香火被狐狸雕像吸進去,一雙碧綠的狐眼憑空從眼眶中浮現,木制的狐頭一扭看向裴甯,崩落一點木屑,原本是捕獵狀的木雕狐狸就活了過來!
裴甯暗道真晦氣,看樣子不像是妲己,難道有藥師兜來了個無機轉生?要是吃人的狐妖自己小命不就交代在這裡了?自己小胳膊小腿的跑都跑不掉。隻見裴甯一會雙手合十,大喊佛祖顯靈,一會一手按胸一手畫十字心虛說道耶稣保佑,又并指如劍大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四肢着地的狐狸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裴甯弱弱的問了一句“大仙,您是妖是仙?剛才不是木雕嘛,要不變回木雕吧,變成沙雕也行。”裴雙腿不自覺的打起了擺子告訴狐狸自己是有膽子的,但不多!
“你是西域佛家弟子?西域可以在中土傳教了?耶稣是誰,你在此地言名耶稣便能聽到?道家傳人?太上老君是新出的道門高真?”狐狸犬牙交錯,卻口吐人言,大尾巴甩來甩去。
裴甯愣在原地,心裡沒底便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建國以後不準成精的啊,這狐狸直接口吐人言,不知道是母狐狸還是公狐狸,不應該先幻化人形勾引我再吃掉我嘛?
知道這小子心存疑慮,狐狸白眼一翻道:“本官乃天庭靈官下凡,尋找有天賦之人擔任執筆吏,你這禮佛之香和拜佛之香一字之差卻天差地别,佛門尚未在中土傳教,你又不了解佛門教義,便能誠心敬香,再加上這尊佛自身難保,本官不忍香火消散于天地之間便擅自現身劃為己用,作為報答,本官可以助你脫離目前的困境。”
哦—原來是npc,就是腦袋上沒感歎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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