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廟内背對着他們的紫衣男子倏地負袖轉身,朝窗棂後投來兩道淩厲目光。夭夭大吃一驚。眼淚像觸到滾燙的炭火般。氣度華貴,不怒自威,儀容修美,俊朗絕倫。更重要的是,眉目與穆玄有五分肖似。廟中的神秘男子竟是穆王!察覺有人闖入,跪在地上的紅裳女子也霍得站了起來,抱緊懷中襁褓,警惕四顧。“出來。”穆王慢慢吐出兩字,眉峰緊擰,聲音冷厲。顯然已察覺到外面的異樣。眼下躲無可躲,再不主動現身,隻怕會被穆王那一身渾厚剛烈的靈力給活活震死。可若暴露行迹,在一個鬼村中撞見穆王私會“情人”這等辛秘,被滅口似乎也隻是時間的問題。到底是橫着死還是豎着死。夭夭下意識去看穆玄。他臉色蒼白,嘴角尚淌着一縷血線,不斷滴流在身着的襴袍上,額角生汗,眉峰微微蹙着,顯然傷的不輕。“你早就猜到了?”夭夭用唇語問,不敢發出聲音。雖說他們父子關系十分微妙,可畢竟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隻怕剛剛看到背影時,穆玄已猜出那人是穆王。果然,穆玄默了默,點頭,望着鬼氣籠罩的天空,黑眸寒徹。夭夭問完就後悔了。以穆玄那孤傲如高嶺之花般的心性,光是發現自己的父親在外豢養“情人”這件事,隻怕已足夠令他萬分惱火、羞憤難當。更何況,這難堪的一幕,還讓自己這個外人給撞上了。她若識趣,便該裝聾作啞,隻當自己瞎了,什麼也沒看見。而剛才那一問,簡直是往他心口上紮刀子。夭夭越想越後悔,這才記起從懷中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為他擦去嘴角血迹。穆玄怔了怔,低頭望着她,嘴角忽得一牽。他一笑,連眸底的寒意都消散了不少。夭夭胸膛中的那顆心,忽然砰砰跳了起來。有兩處地方血迹幹凝,她用力擦了好幾次都沒有擦幹淨。偷觑穆玄神色,似乎還算平靜。夭夭便加了把手勁兒,又擦了一遍。心中卻燒了塊炭火般,有些犯愁如何應付眼下這爛攤子。“不用怕。”穆玄終于回神,黑眸定定的望着她,在她驚訝的目光中,輕握起她一隻手,從窗棂後現身。推開廟門,一股陰氣立刻撲面而來。穆王依舊負袖而立,轉身,目光沉沉的打量着他二人,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了下去。夭夭直覺這都起源于自己被穆玄握住的那隻手,掙了掙,想要抽回,穆玄卻鉗得死死的,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孩兒見過父王。”他嘴角一牽,無甚感情的吐出一句,便沉默的與穆王對視着。穆王的面色幾乎可以稱作是暴風雨即将來臨的前夕——黑雲壓城城欲摧。那紅裳女子一見穆玄和夭夭進來,亦露出震驚之色。不過,這份震驚并沒有維持太久,隻見她美目顧盼,上下打量着夭夭,噙笑問:“菖蘭?你怎麼在這裡?”夭夭望着柳氏這身與素日極不同的裝扮,心中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隐露失望。同時也暗暗欽佩,這柳氏不愧是溫玉樓出來的,身為她爹西平侯的妾室,被她這個繼女當場“捉奸”,不僅毫無羞赧之色,竟還能笑吟吟的和她寒暄。這臉皮,非常人能夠練成。問候完夭夭,柳氏目光一錯,已滴溜溜在穆玄身上打轉。待視見兩人緊扣在一起的手,柳氏頓時露出與她形象甚格格不入的慈母笑:“難怪婚期将近,你整日悶悶不樂的,還總往外面跑。原來,是另有心儀的小郎君。”當着穆王的面,夭夭霎時滿面羞紅。明明是她捉她的“奸”在先,怎麼現在反倒被她倒打了一耙。“你這傻丫頭,既然有喜歡的人,為何要逼着自己嫁給不喜歡的人呢。”柳氏憂愁的歎了聲,似乎真的在擔心她的終身大事:“這世上,兩情相悅、長相厮守才最難能可貴,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通通都是屁話。”她又把目光飄到了穆玄身上,嬌嗔道:“女孩子的手可不能随便摸。小郎君既然摸了我們菖蘭的手,可不許抵賴負心,需三媒六聘、風風光光将她娶進門才是。”若換作平常,夭夭定當她言語放浪,不屑一顧,可今日聽了這話,卻覺心裡裹了塊火炭般,騰騰燃動出一股她從未想過的激蕩情緒。穆王似乎終于忍無可忍,清了清嗓子。柳氏果然忌憚穆王,立刻收斂起渾身浪蕩氣,低頭,拿手有節奏的專心拍着懷中襁褓,哄道:“寶寶,寶寶,寶寶不哭……”穆玄與夭夭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俱露出古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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