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其一。其二,日後這府中之事,你心中若有困惑,直接來問本王便是。決不許再自作聰明,去聖上面前旁敲側擊。免得行差踏錯,引火燒身!到時本王也救不了你!”穆玄明白穆王是暗指“陣眼”之事,默了默,道:“孩兒謹記。”“顧長福!”穆王揚聲一喚,後面的花木陰影中立刻悄無聲息的步出一道瘦長人影。“帶玄兒去良醫那兒處理傷口。明日安排馬車送他回軍中。”“是,王爺。”女兒夜裡,雲煦公主去爾雅院探望穆玄,見寶貝弟弟獨坐在院中石階上望着夜空發呆,便笑着走過去與他并肩坐下,道:“聽說,今夜父王跟你說了不少話。”穆玄笑了笑。雲煦公主眼中露出些奇異之色。她這個弟弟自小沉默寡言,不慣常與人傾訴心事,大多數時候都是冷着個臉,對誰都愛理不理。也就她仗着張厚臉皮兼“親姐”這個身份,還能偶爾從他嘴裡撬出隻言片語。但也僅限于套話,若想逼他賞個一二笑臉,那可比登天還難了。可第一次,她這寶貝弟弟竟然主動在她面前露出“笑”這種堪稱罕見的表情。而且,不是敷衍了事的笑,看着倒像是他從頭頂那片浩渺夜空中窺探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雲煦公主心裡咯噔一下。她那父王,今夜到底給她阿弟灌了一壺什麼配方的“迷魂湯”“他的确說了很多——”頓了頓,有斟酌之意:“連我自己都不大相信的話。”穆玄終于把眼睛從上方挪開,落到雲煦公主身上,嘴角笑意未消,眼睛與神态卻已恢複了慣有的平靜。雲煦公主何等聰慧,一聽這話,已猜出七八分端倪,不動聲色的笑道:“依父王的脾氣,他既肯花費時間跟你說那些話,必是真心疼愛你,要與你解開心結。這不是你一直祈盼的嗎?”穆玄坦誠道:“我隻是,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穆王所言不差,今夜他們父子間開誠布公,的确将他多年築起的防禦殼摧塌一大角,但要徹底使其土崩瓦解,是需要時間的。過去十八年,他心中積壓起的陰暗情緒實在太厚太深,他一直以為是穆王的刻意冷落和母親的突然離府才導緻了他如此敏感、脆弱、甚至可稱為“頹喪”、“沒出息”的一面。那些無形中積攢起來的委屈、怨恨既是他的劫,也是這十八年來支持他以一種孤冷姿态成長的原動力。可今夜穆王告訴他,他從小到大看到的、聽到的、切身感受到的那些“事實”,都隻是他的錯覺。就像一個靠仇恨長大的人,辛辛苦苦練就一身武藝,終于有能力手刃仇人的那一刻,那仇人忽然告訴你他并非你的仇人,隻是為了鍛造你,才編下那個謊言。那些委屈、那些怨恨,似乎都成了他年幼無知、偏執狹隘、幼稚可笑的證據。從今以後,他再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利沉淪于這些負面情緒。雲煦公主隐約察覺到幼弟細微的情緒變化,歎道:“你呀,自小心事就重,什麼事都悶在心中,不悶出病才怪。以後這毛病必須要好好改改。”一來這是她心裡話。二來,她心如明鏡,穆玄心中所耿耿于懷的,究根到底就是穆王始終不能像一個普通父親一樣疼愛他,卻能像一個普通父親那樣去疼愛另一個孩子。隻是這話,縱然是親姐姐,雲煦公主也是斷然不敢說出口的。穆玄沒吭聲,嘴角挑了挑,複仰起頭望着天邊明明滅滅的星子,良久,道:“我知道。”“以前,是我太耽溺于自己的情緒,而錯過了很多東西,失去了很多東西。”“每個人要走的路注定不同,就像有的星星生來明亮而閃爍,像街燈一樣漂亮,注定是用來欣賞的,而有的星星生來就沒有光芒,注定隻能隐于黑暗,點綴整條星河。但沒有光芒,并不代表卑微,也許蘊藏着更強大的力量。”“阿姐,我已經找到屬于我的軌迹。以後,再不會胡思亂想了。”雲煦公主拊掌:“少想一事,長壽一年,一點沒錯。”她天生就是能迅速把自己從這種正經氣氛中抽離出的人,腦筋一轉,道:“對了。有件事還未及告知你。今日午後,季侯孫已撤出西平侯府地界。我正好出門赴宴,便順道把那你那個小丫頭送回府了。”“你那個小丫頭”幾字咬的格外重。穆玄對上她促狹的笑,難免有些不自在,咳了聲,轉移話題:“我拜托阿姐之事,可有消息?”提起這件重要事,雲煦公主立刻來了精神,道:“你一定想不到,那日雲裳閣背後搗鬼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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