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川沒有辦法搞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思。
他甚至不敢回憶那天。
一年前,江府的細作還沒有找出。他故意留了兩封書信在桌上,連火漆都沒上,就裝作有事的模樣匆匆離開書房。
原以為是府中某個不起眼的下人,所以才久久查不出端倪。
但沒想的竟然是他的枕邊人。
他親眼看到鄭元心展開了桌上的信件,又親眼看到她寫了紙條把信鴿放飛。
當天晚上,他和鄭元心的晚膳多了一道乳鴿湯。是他一箭從天上射下來的,在密信截獲以前,他甚至都在為鄭元心開脫,或許她隻是和家人來往而已。
但是鐵證如山,那明顯是給政敵的信件。
他親自喂她喝下乳鴿湯,問她味道如何,還不等聽到答案,便倒在了他的懷裡。
江左川沒有告訴父親這回事,如果說了,鄭元心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不僅她,她的母家,不用半月,一定會被設計彈劾,輕則罷官流放,重則性命不保。
“元心,你别怪我,你不是江家人,我保不住你。”他撫着她的面頰,白皙的面龐,緊閉的雙眸,嬌豔的雙唇,一寸一寸侵蝕下去。
鄭元心醒了以後跟瘋了一般。
她的夢第二次破碎,碎得徹徹底底。
她想哭,想喊,想歇斯底裡地鬧一場。可是四肢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甚至撐着身子起來都困難。
她從沒想過江左川會強迫她。
“元心,你認不認識這個?”江左川從枕頭下拿出一個字條,已經揉搓的不像樣子,展開在她面前。
江左川字字清晰,卻是插在自己心上,“真想不到你竟然在背後捅了江家一刀。”
鄭元心始料未及,也無可解釋。
她再一次認命了,絕望地閉上眼睛,“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江左川聲音都在發顫,若真要殺了她,昨晚她就已經在閻羅殿了。
“元心,從你遇見我,就是一個圈套是不是?”江左川把紙條揉碎,眼睛都紅了,沉着嗓子低吼,“是不是?”
“是不是!”他先一步發瘋,掐着她的脖子幾乎要癫狂。
窒息的感覺襲來,鄭元心臉憋得通紅,本能地掰着頸上的手,眼角泛出些生理淚水,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好像要把殺她兇手的模樣印在其中。
“元心,你騙我,你一直都在騙我……”他好像在勸說自己一定要下斃命的狠手,但無論怎麼勸說卻受不了那雙眼睛。
力氣一松,兩人得以片刻的喘息。
但還沒有等鄭元心緩過氣來,雙唇便再一次被堵住。
江左川頭一次由着性子,把多年隐忍發洩出來。
無可反抗,無可逃匿,她甚至沒有力氣握緊雙拳。
眼淚不住地落下,砸在枕頭上,比她嗚咽的聲音還要大。
母親,母親……她再一次任由眼淚決堤,上一次淚眼朦胧是上一次夢碎的時候……你怎麼沒有把心兒帶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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