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兩人動作親昵,我哥環着劉子楠的肩膀,笑容燦爛。我心裡堵得慌,後面還有幾張花花綠綠的照片,半點不想再看。
汽車經過一家咖啡店,我犯賤地再度打開那張合照,仍覺刺眼無比,又蓦然想起淩卓躲着我聊電話、發短信的畫面,不該有的懷疑和嫉妒像女巫湯藥裡濃稠的泡泡,破裂後釋放。
我猶豫半刻,找到方才拍的那些“死人”照片,挑選陰森森、逼真且血淋淋的一張發給淩卓。
抵達家門口時,我哥終于打來電話,我立即按下了紅色拒聽鍵。
沒多久,我哥的名字再次在屏幕上閃爍。手機一直響一直響,鋼琴鈴聲居然悅耳動聽,宛若天籁,好像能透過琴聲窺見我哥的焦急。
我心裡輕快,跟着音樂哼唱:擔心我多一點,在意我多一點……
手機在床頭櫃上震動不停,魚缸裡的水随之蕩漾,我躺在床上醉心地數着我哥播了多少個電話。
半小時後,家門猛地被推開——
“小禹!你在家嗎!?小禹!”
聽見焦灼的嘶聲呐喊,我從床上彈起來,開心地跑下樓。
“小禹……”我哥聞聲回頭,臉色蒼白如屍,滿額細密的汗珠,頭發水涔涔,看起來擔心壞了。
他見我立即皺眉,握緊拳頭,轉身不再看我,大概是着急過頭,情緒失控,肩膀微微顫動着。
我心疼,有些後悔自己不顧後果的任性,繞到他前面,抱住他,“哥,我沒事,那隻是當模特拍的照片。”
我擡手想給他擦眼淚,不料猛地被推開,“淩禹!你他媽有病!知不知道我今天比賽!?你犯什麼混!?”
我往後踉跄幾步,咚一聲跌坐在地,插有玫瑰的杯子被我維持平衡的手打翻,滾了幾圈碎落地面,倏忽滿地狼籍。
杯子裡,熟褐色的橙皮玫瑰并不新鮮,水分早已揮發殆盡,落地刹那,邊緣幹硬的花瓣被敲碎,聲音不如玻璃清脆,卻參雜着某些東西被撕碎的沉悶,大概是我哥的耐心和愛。
我坐在地闆上愕然擡頭,見淩卓滿臉淚痕,捏緊的拳頭在抖,嘴唇也在抖,眼睛裡很多情緒,而我隻辨認出一種——失望。
他看着我,眼睛裡不停湧出液體。我知道他一定不想打我的,于是一骨碌爬起來,扯着T恤,“哥,我不疼。”
淩卓又掉了一顆眼淚。
“哥,你現在回去比賽還來得及嗎?”
沉默。
“哥,我錯了,對不起。”
我哥動了動唇,厭惡地看了我一眼,最終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上樓梯。
我光腳踩着玻璃渣,僵在原地,心怯而慌,連跟上去的勇氣也沒有,他的背影已經說了:這次撒嬌做愛都不管用。
我打開手機,又一次翻看我哥朋友圈的照片,我哥穿着西裝站在比賽場地,和每一個隊員都有合照,根本不止劉子楠。
為什麼我剛剛不看清楚,為什麼我要這麼蠢?
淩卓這麼重視這場比賽,從校内選拔開始準備了幾個月,就因為我的嫉妒心和卑劣的惡作劇,讓他不得不放棄比賽跑回家。他喜歡的東西本就不多,每一樣都要被我剝奪,他生我的氣也是我活該。
我撿起地上的玻璃殘片,扔到垃圾桶裡,将橙子皮玫瑰和碎片捧起來,小心翼翼放在攤開的餐巾紙上,坐在一灘帶玻璃渣的水裡,用白乳膠修複那兩支玫瑰。
然而,費勁粘上去的碎片不到半刻又再次掉落,顫抖的手卻把花揉碎成砂礫粉末。反複了幾個小時,隻得到一抔褐色的殘渣。
什麼都沒法兒複原了。
樓上沒有一絲動靜,眼睛對着一堆碎片不斷落淚,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淩卓失望而憤怒的眼神尤在眼前,要是他厭煩我就完蛋了。
一個月前,我對淩卓說:“你是天上的鳥,我是水裡的魚,我不會飛,又怕你逃走。”
他說,他會把我含在嘴裡帶着我飛。
事實上他一直是這麼做的,含着我往前追趕,從不傷我一分一毫,更不會将我吞掉,他的愛這麼無私,可我的愛卻暴烈如法西斯,專橫地操縱,妄圖為他套上枷鎖,讓他同我一起慎默地在水中溺亡。
現在,淩卓終于見識到我的惡心,要将我吐出來了。
天黑,我打開家裡的燈,去料理台給我哥煮雞蛋面,切了左手,燙了右手,但好像感覺不到疼痛。
做好,我往面上撒幾顆翠綠蔥花,倒了兩滴我哥愛吃的辣椒油,端着燙手的面,心驚膽戰地走完十階的樓梯。
我哥對着窗戶,靠床坐在地上,穿着白T恤和休閑褲,昂貴的西裝被胡亂扔在一邊。他低着頭,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頸,好像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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