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争執半晌,最後像是喬钰妥協,和方息達成了什麼協議,才得以打電話讓梁川接我回家。
那晚梁川看到我時是什麼反應我實在沒印象了,反正無論如何都沒有在我昏睡過去的前一秒看到場景給我的震懾來得大。
梁川扛着我離開,把方息和喬钰留在他身後。我挂在他肩上沒幾分鐘,突發奇想打算給喬钰說聲謝謝。
一擡頭,我們早就離他倆老遠了,隻到看得清他們身影的地步。
方息抓着喬钰後腦勺的頭發迫使他仰頭,不知道吻了他多久。
事後我回憶起那晚零零碎碎的片段,幻覺和現實早就混為一體,我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唯一在心裡反複确認的一點是,我最後一眼看到的方息和喬钰,一定是我的夢。
多餘的我一直沒敢細想,任何一個在那晚關于方息的片段細細琢磨起來都讓我覺得有些膽寒。
那次醉酒過後我與方息劃清了界限,旁人對自己是否真心相待的事一向是冷暖自知,方息表面功夫做得再完美,我也能拍着胸脯說他對我絕不是喜歡。
湊巧的是自此方息對我的态度也變得不冷不熱,一改往常見縫插針的親昵模樣,見了面也不過淡淡打個招呼,我在他眼裡一夜之間從香饽饽變成了可有可無的白開水,原因雖不得而知,我倒也對這種兩廂情願的疏遠樂得自在。
今夜方息讓我又看到了許久未見的那副面孔,體貼,紳士,無微不至,不過對象變成了喬钰。後者顯然對他的一切舉動都持冷若冰霜的反饋,方息給他夾什麼,他就不吃什麼,滿滿一碗的菜,凡是方息放到他面前的通通撥到一邊。
方息臉上還是那抹溫文爾雅的笑,自顧吃完了飯,放下碗筷洗完手後,在回來落座的同時伸手替喬钰擦去嘴角的米粒,好脾氣道:“吃不下算了,哥回去給你做宵夜。”
喬钰本想偏頭躲開,被方息捏着下巴轉回去面對他,聽完那句話後臉色蒼白一瞬,不動聲色地開始将先前方息給他夾的菜送入口中,接下來的時間裡,一頓飯被他吃得像解決任務一般,臉色難看之極讓人懷疑這菜對他來說大概味同嚼蠟。
梁川更不用說,我醉酒那晚過後,喬家兩兄弟共同變成了他在世界上最不喜歡的人,一個如狼,一個似虎,總之在他看來對我都沒揣着什麼好心思,從開門看到他倆那一刻起,眉毛就皺得能擰出水來。
送走兩個活祖宗後房子裡的氣氛算是緩和了一點,梁川在廚房洗碗,我躺在客廳不知不覺便困倦得眼皮打架,不過半刻,夢裡又見到頒獎典禮那天的梁川。
儀式在離中心教學區最遠的一個操場舉行,周邊全是荒草裸地,隻有兩棟新修的宿舍樓和目前為止最有排面的新操場是才開發的,操場的最邊緣也是學校的最邊緣,橡膠跑道隔了一條綠化帶就是包圍整個校區的标志性鐵圍欄。
那個中午整個操場都被曬得發燙,空氣也烤沸騰了,校領導的演講稿一篇接一篇地拿到那個一米五的話筒底下和不同身份層級的中年人相互配套,我成為你的腹稿,你成為我的廣播,在長長的半個小時的演講過程中完成初見、熟悉和告别的交接儀式。
一堆又一堆沒用的廢話響徹操場,從音響中分泌出的那些帶着全國校領導統一的講話節奏的聲音擴散到空氣裡,被溫度發酵,漚得操場上所有的學生心煩意亂。
我就是在這樣一個遲遲不被放走去吃午飯的時間點被叫上領獎台,身旁是一排為我們這群因高考成績而提前享有尖子生榮譽的人頒獎的中高層領導,沾他們手裡那份小小證書的光,我們才得以站上這個講台偷取片刻校領導頭頂那份遮陽棚投射的陰涼。
主持生口幹舌燥地按照學院姓名從左到右介紹我們的名字,太陽烘得人頭昏腦漲,什麼話到了耳邊,得到的都不過是一陣耳膜鼓動,然後大腦嗡嗡作響的生理反應。
我木讷地接過自己的證書,對着眼前不知張三李四的中年男人說完謝謝後深深鞠了一躬,用力太過實誠,起身時眼前突然花白一片。
旁邊的方息反應很快,擡手将我扶住,我撐着他緩口氣,勉強站好,才避免了一場突發事故,隻是眼睛被刺得難以睜開,隻能微眯着看向大衆,這樣反而使遠處的風景在視野裡更清晰了些。
也是因此,我才發現攀在鐵圍欄上的梁川。
其實一直到那個時候我和他的冷戰都沒有結束,被我隐瞞了這個頒獎禮的存在、我商都沒和他商量就拒絕了輔導員邀請家屬觀禮的請求,還有那時我尚未知情的喬钰曾對他的一番惡語相向,這些事在他心裡團成一個疙瘩,疙瘩裡滿是“梁川對夏澤而言并不重要”的認知,使他一直到頒獎禮的那天早上都還在和我賭氣,從九龍回來到我去參加典禮,獨自生悶氣的小孩在這期間一句話都沒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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