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伺候我的嬷嬷上前一步,歎了口氣:“可憐哪,路大人被打的身上沒一塊好地兒,壓根不敢躺下,隻能站着,得虧他年輕力壯,若逢着個老骨頭,怕是當場就給打死了……”
我心裡梗的難受,越發覺得愧疚難當。
“福兄弟。”
我敲了下門框。
“啊。”
大福子瞬間轉身,看見了我,着急忙慌地扯過件袍子,将自己裹住,許是觸動了傷口,這小子咬着牙,“嘶”地倒吸了口冷氣,明明臉色極難看,疼得滿頭虛汗,可仍裝作沒事人似的,抱拳給我見了一禮,笑道:
“夫人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我從嬷嬷手裡拿過漆盤,親自端着進去,沒敢看大福子,淚珠子如雨般往下掉,強笑道:“那會兒太醫過來給我診平安脈,我央告他給你配了些上好的膏藥,特拿給你。”
說到這兒,我給大福子深深鞠了一躬,哽咽:“好兄弟,姐連累你了。”
“哎呦,您快起來。”
大福子不敢碰我,剛觸到我衣角,立馬彈回去,撓着頭,咧嘴粲然一笑:“小人是托了您的福,這才得了這樣的優差,好家夥,直接一步登天了,成了人人敬畏的羽林右衛指揮使,我家大人為了坐上這把椅子,苦苦熬了十幾年,小人伺候您…還有主子爺才半年多,就爬上來了,說出去都沒人敢相信。”
說完這話,大福子噗通一聲跪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朝着東宮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随後,他笑着看我,給我磕了個頭。
“小人多謝主子爺賞識,多謝夫人的包容。”
“快起來。”
我虛扶了把大福子,朝屋裡掃了眼。
男人家的屋子到底和女孩兒的不一樣,極簡單,放了個兵器架,上頭擺着各式各樣的刀和劍,我瞧見,桌上有個錦盒,裡頭有把半人來高的繡春刀,刀旁有個紅木漆盤,整齊地疊着套飛魚服。
“那個……”
我揮手,讓嬷嬷站遠些,随後坐到小凳上,壓低了聲音問大福子:“昨晚事發突然,殿下又在,我沒問你到底怎麼回事,你怎地被殿下給抓到了?”
大福子從櫃子裡拿出隻白瓷杯,用滾水燙了三遍,這才給我倒了水,他又從床底下拉出個銅盒,打開,給我推過來,我垂眸一看,原來是些精緻糕點,看着像“不知春”酒樓做的。
“小人貪嘴,昨兒從酒樓裡買了盒點心,您嘗嘗這牛乳燕窩糕,香極了。”
“好。”
我撚起一隻,吃了口就放下,問:“你别讓我着急,快說呀。”
大福子抿唇一笑,道:“小人昨兒把您和雲雀姐姐送回家後,就緊着去處理屍首,原本想剁碎了喂狗,倒也幹淨,可惜沒有趁手的家夥事,于是想拉出城埋到山裡,可如今正逢戰亂,一入夜城門就下鑰了,而且巡防營的人查得嚴,根本沒法出去。”
大福子舌尖舔了下唇,眉一挑:“哪兒都去不了,可這髒東西得趕緊處置了,于是小人想着,那謝三爺勢力極大,便埋在他院裡,日後就算挖出來,自有榮國公和張家對嘴,不幹咱們的事,謝三爺即便懷疑到您頭上,看在盈袖小姐的面兒上,也不會說出來一個字,咱們左右還是安全的。”
我點頭笑笑。
心裡卻……有些不滿。
謝子風住的小院離袖兒極近,大福子這招夠狠夠毒,但,真讓我高興不起來。
“夫人莫要惱。”
大福子品查着我的表情,大抵發現我臉色不好,忙道:“小人知道盈袖姑娘對您很重要,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于是把那頭肥豬拉去了挽月觀的後山,小公主深受殿下寵愛,想來屍體在她那兒發現,殿下肯定會給她遮掩過去,誰知……小人讓殿下的暗衛找到了。”
“這樣啊,真是辛苦你了。”
我含着淚,感謝他,心裡總是不太舒服。
不知道是做母親了,還是我真被李昭吓得優柔寡斷了。
站在理智的角度,大福子做的一點毛病都沒有,可,可把這事嫁禍給月瑟,總覺得不太好。
我臉燒得厲害,暗罵自己太賤,人家幫你殺人、又處理屍體,你咋好意思抱怨。
“以後跟了主子爺,說話做事一定得當心,羽林衛幹的是監督百官、拿人下獄、重刑拷打的活兒,極容易得罪人。你切記,人前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莫要把事做絕了,這對你不好。你瞧瞧你家左大人,當年把前太醫院院判杜太醫整治入獄,百般折磨,後來盈袖中毒,隻有杜太醫能解,他隻能負荊請罪,跪着給人家賠不是。”
“是。”
大福子似乎極高興,拍着自己的胸口,有些激動:“您的這番話,小人會一輩子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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