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澈呢?我要見他!”蔣家銘被江越紅果果的眼神看得不舒服,不耐煩的道。
“我會讓你見他的。”江越收回視線,轉身出了休息室,對蔣家銘道:“你跟我來。”
跟着江越穿過走廊,一直來到私人療養區,都沒有看到半個人影,蔣家銘有些惱火的質問江越,“小澈在哪兒?你到底把他藏哪兒了?”
“跟我走就是了。”江越沒理會他的怒氣,一直沉默着往前走去,蔣家銘無奈,卻也隻得跟上,此時此刻,小澈的性命在江越手裡,他不得不屈服。
“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江越在病房門口停下,示意蔣家銘進去,蔣家銘卻遲疑了,進來這麼久了,卻一直沒看見小澈,會不會……
“你不是想要見他嗎?他就在裡面。”江越道。
蔣家銘的手伸到了門把手上,卻又縮了回來,剛剛見到江越完好無損,他就懷疑生病的人是小澈。
可是此時此刻,他心裡是恐懼的,能讓江越允許他回國,小澈到底怎麼了?他害怕,害怕一推開門,見到的情形讓他無法接受。
“怎麼不進去?”江越嗤笑道。
蔣家銘恨恨的看了一眼江越,終于推門而入……
當看清靜靜躺在病床上的人後,他感覺天旋地轉,大踏步上前握住了齊澈的手。
“小澈,小澈!你怎麼了?小澈,你醒醒,我是蔣家銘,我回來了,小澈?”小澈瘦了很多,他看着就心疼。
他以為,江越那麼愛他,一定會把他照顧得很好的,可是事實并非如此。
病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看清了身邊人的臉,眼睛睜得老大,可惜他無法擡手摸摸蔣家銘的臉,也無法開口跟他說話。
“小澈你醒了!”蔣家銘開心的笑起來,笑容卻充滿苦澀和勉強,“小澈,是我,我回來了!”
齊澈瘦得不成樣子,眼窩深陷,膚色蒼白得可怕,整個人都是病态的憔悴,江越到底做了什麼!他被迫離開的時候,小澈明明是那麼朝氣蓬勃的人啊!
“小澈,你怎麼不說話?”激動和憤怒過後,蔣家銘立馬發現不對勁兒了,小澈明明是清醒的,很明顯也是認出了他的,可是為什麼從頭到尾沒開口說過一個字?
“江越,小澈到底怎麼了?你對他做了什麼?”蔣家銘上前一把揪住江越的衣領,憤怒的瞪着眼前的人,恨不得挖開他的心腸看看到底是不是肉長的?
小澈是他最愛的人啊,他也竟舍得這麼對他!
“小澈得了病,醫生說他沒有求生的意志,我用了十年的心思都沒有讓他愛上我,或許你可以,隻要能讓小澈好起來,我不介意讓你回來。”江越說得真心誠意,蔣家銘卻是一肚子火。
“你現在裝深情有什麼用,當年小澈明明說過根本不愛你,是你強行把他困在身邊,都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擡手給了江越一拳,江越卻沒還手。
身上的疼痛再強烈,那也是可以忍受的,蔣家銘戳心窩子的話卻像刀子一般一字一句刺痛了江越的心,将這段苦苦支撐的感情切得七零八落。
“我現在隻想讓他好起來,之前的對與錯,都不重要,而且,我根本不後悔把他留在身邊,握在手裡的,才是真的。”江越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再次平靜的看着滿臉憤怒的蔣家銘,至少他曾經擁有過。
蔣家銘看着江越,心裡的恨意絲毫不減,江越的擁有,不就是建立在他失去的基礎上的嗎?
“你跟他說說話吧,醫生說他需要重新燃起求生的意志,我不行,他對我就隻有恨,或許你可以。”江越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兒,猶豫片刻還是離開了,背影蕭瑟凄涼。
在病房外靜靜的看着裡面的兩個人,江越再次不顧這裡是公共場所點開了一支香煙,小澈啊,我們認識了快三十年了,就真的回不去了嗎?
十九年的好兄弟,十年的糾葛,到頭來,齊澈恨他恨得徹骨,而他,從頭到尾都在乞求着卑微的愛……
第四章曲終人散
“小澈,對不起……”蔣家銘悲戚的握住齊澈的手,說着十年久别的情話,他已經回來一個星期了,可是小澈的病情并沒有好轉哪怕一點點。
醫學界的奇迹,并沒有出現,他已經沒辦法繼續再欺騙自己了。
齊澈的病很顯然已經無力回天了,江越以為自己能夠扭轉命運的軌迹,他以為自己能夠創造奇迹,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他隻是一根溺水者的稻草,明知無濟于事,卻還要伸手死死抓住……
是因為愛得太卑微,太深刻了吧,他不也一樣麼?
隻是這一次,他大概要搶在江越前面了,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十年前沒能抗争到底,若是知道十年後是這般光景,哪怕玉石俱焚,他也會全力一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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