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鳴閣外,老管家馮狀提着燈籠,垂首立在一棵老榆樹旁,他的身前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沒在老榆樹的陰影内。墨黑的大氅,墨黑的襕袍,與周圍的夜色渾然融為一體。
“大人,銀杏林的事……”馮狀見主子突然靜默不動,似乎正拿不定主意,便開口問話。
“算了,此事也别再提了,她不是外人,知曉便知曉吧。她跟予兒關系不錯,定然不會做出什麼對予兒不利的事。”
“那麼大人,今晚您還要給她換地方嗎?”
“唔……”馮駕語遲,低頭默了一瞬。
“今晚暫且就這樣吧,明日待俠兒醒轉,我細細問話後再做決定。”
老管家颔首,“大人說的是,問清楚些,也省得榮國夫人追着鬧。”
“走吧,俠兒身子弱,她不是不清楚,今日這番事,就算給她一個教訓也是應該的。”
說完,暗夜中男人的大手一揮,撩起袍角擡步便走。墨黑色的大氅掀起一陣風,呼啦啦掃過秋鳴閣泛出霜白的地面,同它的主人一道沒入雜草叢生的月洞門後,再也看不見。
第四十六章蜚言
薛可蕊闖大禍了,要知道李霁俠可是康王府的獨苗子,馮府的眼珠子。
如今李霁俠赤身暈倒在同樣衣冠不整的薛可蕊身上,這事兒怎麼看怎麼都是一樁内帷豔事,實在讓人羞于啟齒。所以就在那晚事發的當時,激動到快要暈倒的柳玥君也沒有沖薛可蕊多問一句話,隻是輕飄飄地讓她帶上懷香去馮府西南角的秋鳴閣住一段時間。
其實就在李霁俠暈倒的第一時間,薛可蕊就意識到,自己怕是與李霁俠的意外昏厥脫不了幹系了,畢竟李霁俠如此激動也是因為自己的存在。隻是以她的生活經驗,她無法想象人們會如何腦補她與李霁俠相處的場景。
當她的兄弟薛戰怒氣沖沖來到秋鳴閣,揚言今日就要将她帶回薛府時,薛可蕊還在極力替馮府的人說着好話。畢竟馮家是涼州的天,父親薛恒再怎麼有錢也得要仰仗馮駕的鼻息生存。
可是薛戰忍不了了,他氣急敗壞地痛罵馮府的人們一個個都是猥瑣又龌龊的小人,滿腹男盜女娼,這人模狗樣的馮府真的是帏薄不修,在這裡多呆一分鐘都會讓他無法呼吸!
薛可蕊無端覺得好笑,薛戰也是氣極了,口不擇言,“男盜女娼、帏薄不修”此話從何說起?
她搖搖頭,想勸說薛戰勿要聽風就是雨,馮駕清正廉直,馮家對她也并沒那麼苛責。
可是薛戰就是一個點燃了火的爆筒子,他怎麼可能聽得進薛可蕊那蒼白無力的辯解?
他氣沖霄漢地詛咒所有嘲笑薛可蕊“欲壑難填”、“如狼似虎”的馮家奴才。果然是魚找魚,蝦找蝦,烏龜配王八。這幫隻配供人奴役發賣的賤人,跟他們的主子一樣不要臉皮,不是女主人的女人竟也能登堂入室,與自己的妹夫攪到一處,偏偏還無名無份地一起生活了如此多年,也不知被多少人看過笑話了……
薛可蕊目瞪口呆,她第一次發現她的這個兄弟竟然也是一位隐藏已久的罵街聖手,她手忙腳亂趕緊捂緊自家兄弟那毫無遮攔的大嘴。
“薛戰!你再這樣口無遮攔,你今天就得給我回薛府!”
薛可蕊瞪着眼,向薛戰下了最後通牒。
“好!你當我還稀罕這腌臢之地不成?走,咱姐弟倆這就走!去他狗日的節度使府!去他……”
薛可蕊大囧,一巴掌拍上了薛戰的胸膛,止住了他那振聾發聩的怒吼。
“你說,你可有當着他們的面這樣罵過人?”薛可蕊橫眉冷目。
“……”薛戰一愣,挽起袖子,一臉戾氣:“說啊!有什麼不能說?這不都是事實嗎?他們有臉做,還不準我說了!”
“你……”薛可蕊指着薛戰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薛戰這樣毫無顧忌地四處開炮,往後自己在馮府,還能怎麼混?
“我說三姐,有咱爹撐腰你究竟在怕什麼?你說你忍氣吞聲這麼久,也沒見有人說你什麼好,不若你幹脆強勢一些,将那瘦猴子休了,咱回家。如果涼州呆不下去,咱搬家去餘杭,聽老宋頭說,這幾年來咱家的皮草鋪子油水足着呢!咱薛府家大業大的,老爹又有本事,往後你想要什麼樣的夫君,咱都能給你……?”
“夠了。”
薛可蕊扶額,沉聲打斷了自家兄弟的話。
這薛戰口裡能使三軍的,讓她腦瓜子生疼。“你回去收拾收拾,今天就回去吧……”
“……那三姐,你呢?”薛戰小心翼翼地望着薛可蕊。
薛可蕊氣急敗壞。“我不要你管!”
薛戰被薛可蕊推出了馮府。
顯見得薛戰之前應是得罪了不少人,看見薛戰被薛可蕊拖着出府,一路上竟也沒有一個主子或婢仆來挽留。都走出了二門,倒是馮予白着臉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他看見薛戰“忙着”要回薛府,便來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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