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唉,這麼小,還真是怪可憐的。&rdo;&ldo;是啊,聽說她爸爸要調走了。&rdo;&ldo;出了這種事,怎麼待得下去。&rdo;&ldo;陳家人正在外面等着帶走這孩子。&rdo;&ldo;嬰兒看上去有點兒不對勁……&rdo;這個過程似乎漫長得永遠不會結束,她麻木地躺着,一動不動任由他們一針一針fèng合刀口。上一次被fèng合,是一年多前學騎自行車時摔倒,額頭磕破,隻fèng三針,左學軍陪在她身邊,比她還要緊張,一再問醫生會不會留下疤痕。她的身體被fèng合起來,但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已經永遠被撕裂了,再也不可能拼湊完整。想到這裡,她終于哭了,醫生瞥見,動了憐憫之心,安慰她:&ldo;再忍一下,就快結束了。&rdo;醫生所說的結束對左思安來講毫無意義。于佳艱難地對她解釋她父親的去向,她無法理解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隻知道左學軍不是短期出差,而是從她的生活裡徹底消失了,甚至沒有跟她說聲再見。腹中那個困擾了她許久的東西确實不見了,但是她的身體上永遠地留下了一道難看的疤痕,每次洗澡,一低頭就可以看到。其實她根本不需要這樣的提醒,她腦海裡刻下的場景如此清晰,仿佛她當時靈魂出竅,俯瞰并錄下了整個過程,并且随着時間推移,不停補充血腥的細節,在她的睡夢中自動播放。她頻頻從噩夢中驚醒,到後來已經分不清哪些真的發生過,哪些出自她已經不受控制的臆想。恐懼、羞恥與絕望将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她整晚失眠。于佳努力想跟她溝通,她愛母親,看得出以為不擅家務、并不細緻的母親在努力彌補她,可是她一向最依賴的親人是父親,從來不曾跟母親建立無話不談的親密關系,因為父親的突然離去,她更不知道從何說起。她得了那場讓醫生都無法解釋的急性ru腺炎,治療之後,她慢慢恢複,于佳痛苦地責備她:&ldo;你身體不舒服,為什麼不告訴我?就算怪我,也不能存心折磨自己來讓我内疚吧。&rdo;母親會這樣誤解她,她無言以對。其實她完全沒有有意隐瞞的想法,她極度讨厭去醫院是一個方面,另外,她的精神不堪重負,處于恍惚失神狀态,根本意識不到ròu體的種種不适。猛烈的高燒、膿腫、劇痛險些要了她的命,但至少也讓她昏睡了幾天,将她暫時帶離了精神崩潰的邊緣。經過治療,她身體慢慢恢複,但她還是無法從父親的不辭而别中解脫出來,以緻一聽到母親批評父親就覺得憤怒,聽到他們在電話談到離婚,頓時再也無法在家裡待下去了。&ldo;以後别再這樣一個人亂跑了,太危險,你爸爸肯定也不希望你這樣。&rdo;左思安一回頭,高翔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月色朦胧,他的神情十分溫和友善。&ldo;請你不要把我爸爸挂在嘴邊。&rdo;他有些無奈:&ldo;你媽媽……&rdo;&ldo;也不要提我媽媽。&rdo;&ldo;好吧,你這樣不聲不響跑過來,梅姨也會很緊張。她的感受,你總應該尊重吧。&rdo;左思安不吭聲,直直盯着前方。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開口:&ldo;那一次……我是說那天,你真的去見過我爸爸嗎?&rdo;她知道自己自相矛盾,然而他認真地回答:&ldo;我當然是去見他了。&rdo;&ldo;他跟你都說了什麼?不要編他沒說過的話騙我,我能聽出來的。&rdo;高翔被難住了,想了一想,隻得說:&ldo;我們并沒有談很長時間。他提到他有一位省裡的同事去援藏,出了車禍,他要趕去頂替那個人的工作,所以走得很急。&rdo;左思安松了很大一口氣,喃喃地說:&ldo;我就知道媽媽說得不對,他不會故意要躲開我的。&rdo;高翔發現,他讓自己再度陷于一個尴尬的境地。按照他的判斷,左學軍自願要求去援藏,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對現實的逃避,于佳完全有理由表示憤怒。他不贊成于佳對左思安揭穿這一點,可是他覺得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如果加劇她與女兒之間的對立,哪怕出于好意,大概也算不上是個理智的做法。于佳一旦知道,簡直有理由斥責他僞善。&ldo;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在西藏。在你最需要照顧的時候,一直在你身邊關心照顧你的人是你母親,你一再鬧着離家出走,讓她着急,這樣做對她公平嗎?就算你對她有什麼不滿,也不應該拿她對你的愛去懲罰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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