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盯着佛經,緊緊皺着眉頭,一言不發。無愛不能活朔雪院中,病榻之前,阮連臣望着面容雪白,躺在雲錦中的小女兒,心中似重重青山壓下,既苦又澀。安羅漣捧着藥碗前來時,便瞧見自家夫君一動不動、袖手緊攏地坐在小女兒的病榻前。眼眸泛紅,安羅漣低低垂眸,無言退了出去。匆匆行至青廊下,涼涼雨珠輕拂愁容,才令酸澀的眼眸緩解一二。隻是心中擔憂病中的若若,仍是沉重不堪。無意一瞥,卻見垂花門外立着道清瘦身影。安羅漣回了神,驚訝道:“謝淮小外甥?”謝淮神色微頓,緩緩行來,俯身作禮道:“見過舅母,無意行至朔雪院,聽聞若若表妹病了,故而停留一二,望您見諒。”聽聞此話,安羅漣不由得恍了恍。謝淮寡淡冷漠,不曾關心過府中任何一人,往日阮連羽病了,也未見他有過隻言片語。如今對若若,雖言語仍舊淡淡,倒也算有幾分關懷了。想起病中的小女兒,安羅漣心頭苦澀,望了望謝淮,道:“既然來了,便進來看看罷,那孩子……平日裡總與我提起你。”謝淮藏在衣袖下的長指微攏,沉聲道:“是。”行過青廊與一道花閣,入了房中,聽聞阮連臣去與金大夫議事了,隻見若若躺在雲被之中,十分安靜。安羅漣與謝淮輕聲歎息道:“你去瞧瞧罷,舅母便不進去了。”謝淮颌了颌首,輕身走到若若榻旁,垂眸望她。她雙眸緊閉,縮在雲被之中,沒了往日的神采靈動,偶爾還皺一皺眉頭,仿佛夢見了什麼難過之事。真是脆弱不堪啊……隻是不陪她去書院罷了,就病成這副模樣。燈火微黃,映得謝淮的眉間若明若暗。他沉默許久,終将長指抵在若若的眉心,試圖拭去那令他莫名不悅的皺痕。“……”若若夢見了從前的事。那時,她無意看到這本記載了謝淮等人的書,作為一個旁觀之人,瞧見謝淮悲憐的遭遇,她隻是在心中默默說聲可憐,便将書頁輕輕揭過了。半夢半醒間,謝淮漠然無情的面容出現在眼前,仿佛寒山上的雪,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若若朦胧地想——這是不是報應呢?蘇安……我真想回去啊。“蘇安……”謝淮聽得若若口中呢喃着這兩個字。他眉梢微凝,手下力度不由得重了幾分,待回過神時,卻聽得雲被中傳來如小貓般的一聲嗚咽。“疼……”若若沉溺夢中,本不願醒,卻被眉間一道微涼的重力按得清明幾分。悠悠醒來,朦朦胧胧間,正想問是誰下此狠手,擾人清夢,就瞧見夢中冷峻無情的謝淮,正一言不發地坐在她的榻前。“表、表哥!”若若驚得想坐起來,卻被謝淮輕輕探手,按了回去。他眉間平緩,斂眸望來,第一句話竟是:“蘇安是誰?”若若心中一驚,言辭含糊:“蘇……安?若若不懂,表哥在說什麼?”“呵。”謝淮冷笑一聲,收回了手,側了側臉道:“罷了,左右是誰家的小公子。”見他不再追問,若若松下一口氣,躺在被衾之中,病中思維遲鈍,她眨了眨眸,怔怔地打量着謝淮。“……表哥。”燈火下,謝淮的神色稍顯不自然,若若忽然回神,玉眸微微明亮:“你來探望我嗎?”謝淮斂了斂眸,淡淡斜她一眼:“來看看蠢笨的小表妹什麼時候病死,我也好落個清淨。”若若唇畔微翹,小聲道:“沒病死真是對不起你了。”謝淮沉默幾許,良久,神色淡然地落下三個字:“我陪你。”若若怔然:“陪我……”“去書院。”謝淮淡淡道:“若是不去你會死,那便去。”說罷,也不待若若作答,便飛快起身,邁步朝房外匆匆走去。若若伏在榻上,後知後覺地摸了摸微燙的臉頰。剛才神色淡淡的謝淮……可真好看啊。謝淮出了閣外,朝安羅漣行禮道:“舅母,若若表妹醒了。”“當真?”安羅漣大喜過望,連忙就要去瞧若若。“舅母。”謝淮出聲喚住了她,沉默一瞬,道:“錦衣之情,日後再報。”安羅漣一笑道:“既要報答,别報錯了人才是。”謝淮沉默不語。……得了謝淮陪着去書院的允諾,若若的病立刻就好了。阮連臣心中卻仍是不安,唯恐她再次病倒,但架不住她的軟聲撒嬌,待過了幾日便帶着謝淮與她前去鹿鳴書院。描着金漆的長檐馬車沿着晉安長街平緩駛去,檐鈴微搖,車内,阮連臣端坐着,與若若、謝淮溫聲講述鹿鳴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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