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正德九年七月二十三,清晨。
小太監金桂昨晚沒睡好,從陸府回來已是雞鳴時分,囫囵眯了半個時辰,便又被叫到禦前。
他站在長樂宮外遠眺,感歎深秋的天變讓人猝不及防,昨日尚且豔陽高照,一夜過後卻已是彤雲密布,天空中一派陰沉的鐵青色,像極了今早皇帝的臉色。
“陛下!不能再打了!”玉樨下,中年男子死死拉着正德皇帝的衣袖,伏地求饒。
皇帝一腳将他踹開,一擡手又是一鞭揮出。年輕人周身光溜清潔,隻餘一條薄薄的亵褲,金絲纏繞的馬鞭重重落下,背後本就羅織交錯的血痕,又添一條。
“啊!父皇!父皇!兒臣知錯了!”太子楊乾元吃痛跳了起來,一個箭步躲到中年男子身後,慌道:“裴卿,救救孤!救救孤啊……。”
“陛下!”中年男子不顧一切地撲上來,抱住了皇帝的腿。
“裴綸儒!”皇帝怒吼:“别以為你是宰相,朕就不敢治你的罪,撒手!”
“陛下!”
“放肆!”皇帝盛怒之下揮鞭。
“啪!”馬鞭重重落下,卻不偏不倚正摔在裴綸儒的頭上,當朝宰相的頭冠被一鞭子打飛,臉上也浮起一道猩紅的血痕來。
殿内忽然安靜下來。偌大的長樂宮裡靜悄悄,君臣二人,一站一跪,相面而對。
“裴卿……”皇帝手一凝,顫聲道:“你這是何苦呢?這逆子如此作為,若不懲治,以後誰還敢為朝廷做事?”
“臣怕殿下被陛下活活打死啊!”
太子楊乾元見裴綸儒披頭散發,滿臉血污,心道父皇這是下了十成力啊。終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裴卿,待會兒佑庭前來,朕當如何?”君臣二人坐在玉階上,皇帝小心幫着裴綸儒擦拭面上血污問道。
“大舅哥為了妹妹往後的幸福,派人吓了吓未來妹夫,有何大驚小怪?殿下千金之軀,打也打了,陛下還要如何?”裴綸儒慢悠悠說道,一開口便給此事定了性。
家事而已,一家人哪能說兩家話?
長樂宮外,金桂遠遠看見陸佑庭走來,趕緊一路小跑迎上去。陸佑庭深得帝寵,他不敢怠慢,笑道:“陸将軍早安,陛下已等候多時,此刻太子,裴相俱在。灑家帶路,将軍請!”
“有勞金内侍了。”昨晚陸繡雖是裴氏叔侄所救,可金桂一直在暗中保護,陸佑庭也難得客氣了一句。
“老陸來了!朕對不住你啊!”見着陸佑庭推門而入,皇帝拉着裴綸儒起身相迎,裴綸儒一不留神,險些拽了個趔趄。
陸佑庭見他的慘樣,詫異道:“裴相,您的頭……”
裴綸儒朝一聲苦笑,朝着殿内一努嘴,陸佑庭順眼看去,卻見太子楊乾元正癱跪在地上,軟塌塌的,一臉的喪相。
等到近前,見着太子背後犬牙交錯的鞭痕,陸佑庭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陛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他一面痛心疾呼,一面抄起散落的錦袍,小心披在太子身上。
陸佑庭與皇帝私交甚好。當年皇帝還是長樂王的時候,為先皇不喜,又被其他皇子派人追殺,唯有陸佑庭常年陪伴。兩人相扶相攜,才走過了那段波瀾辛酸的歲月。
此期間,太子楊乾元出生,陸佑庭亦是對他傾注了許多感情的。
裴綸儒見他神情真切,便朝皇帝遞了個眼色。
皇帝心領神會,擡聲喝道:“孽子,朕讓你起來了麼?”
隻是苦了太子爺,剛被陸佑庭扶起來,便又被這聲斷喝吓得雙腿一癱。得幸陸佑庭眼疾手快一把架住他。
楊乾元不敢動彈,他雙腳耷拉着,癱在陸佑庭懷裡,眼裡已泛起淚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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