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朗剛關上門,孟青斌就快步跑到張麗身前壓低聲音說:“媽,我剛看到那家夥嘴裡有血,臉色也特别差,你說他是不是要死了?”張麗驚疑不定:“真的?”孟磊剛查看完大門,鎖是完全壞了,得找人修,回來正好聽到兩人對話,蹙眉道:“門都踢壞了,我死了他都活蹦亂跳的,趕緊回屋睡覺去。”孟青朗隻漱了漱口便躺下了,疲倦感席卷全身,精神卻像是繃着根弦,各種畫面翻騰,睡不着。他目光盯着右上角的倒計時,看着秒數一點點減少,像是目睹着自己生命一點點消逝,整個人被緊迫感支配,恨不得爬起來再做幾個任務讓數字多一點。孟青朗移開視線,系統界面的圖标消逝,隻有倒計時隐隐約約停留在右上角,等他注意力放在系統上,圖标又清晰起來。視線右側圖标隻有兩個亮着,背包和任務,孟青朗點開任務,裡面長長一溜他拉動半天也見不到低,但隻有最上面三個是綠色字體,第二位受害鬼即将出現敲門聲不斷,孟青朗不情願地爬起來去開門。張麗上下打量他:“我瞧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孟青斌果然看到了他嘴裡的血,孟青朗掃一眼牛奶:“我不喝這個,還有别的事嗎?”“哦……沒……”孟青朗“嘭”地關上門,回床上繼續躺着,門口過了一會才響起腳步聲,他側身對着牆蜷縮起身子,這樣能減輕胃部不适。孟青朗想了很多趕他們出去的辦法,不論走司法程序還是私人手段,第一需要的就是時間,他沒有時間,而且他不确定,下一次還能不能回來。第二,在外人眼裡,張麗一家确實養大了他,街坊四鄰隻會認為他是一隻白眼狼。孟青朗對别人的評價不太在意,但他不想别人提起白眼狼的時候捎帶上他父母。孟青朗輾轉反側了一夜,身體也不舒服,到早晨才昏昏沉沉睡着,沒一會又被手機“嘀嘀”的響聲吵醒了。全部是席晏的信息。“能查成績了,你考多少?”“回話。”“又去工作了?”“早飯吃了沒?”“回我一句。”啰啰嗦嗦有十幾條,孟青朗側躺着點手機回複:“還沒起。”一秒不到的時間就收到了回信:“下樓,請你吃早飯。”孟青朗不想動,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想想又回了句“等着”,爬起來換衣服下樓。席晏在樓下踢着石子等他,看見他第一句就問“考了多少分”。“沒查。”席晏小心地看他一眼,昨晚那一吻,像是完全不曾發生過,隻有席晏一個人介意得尴尬着,一時因為兩人關系沒有崩裂而高興,一時又為孟青朗魚一樣的記憶生氣,内心無比糾結。兩人去了附近的早餐店,席晏要了豆漿油條,孟青朗不敢吃這些,隻要了一份小米粥,席晏又替他要了一份素包子,接着就開始扒手機替他查分。結果跟孟青朗想的一樣,高了一本線十九分,不高不低的成績,略顯尴尬。席晏替他可惜:“要不你再讀一年,要不是出事今年藝考你肯定就過了。”孟青朗喝了口粥,胃裡暖暖的,他搖搖頭,就算今年考上了,以他如今的情況也不可能去上學,除非他攢夠壽命很長一段時間不用做任務。“我打算報京華大學。”席晏一口豆漿差點噴出來,京華大學是全國最好的學校,也是席晏的目标之一,但孟青朗的成績……“你決定複讀了?”孟青朗夾起一個包子:“沒,你的成績上京華妥妥的,我反正進不了舞蹈學院,不如滿足你的願望,去一個學校好了。”“你是因為我……”席晏臉蛋肉眼可見的紅了,往常肆意落在孟青朗身上的視線開始躲閃,整個人坐在椅子上呈現一種内縮的姿态,回想着他的話,已經腦補出各種“人家想跟你在一起”的撒嬌語氣,難怪他假裝不記得昨晚接吻的事,可能是害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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