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子的兵,有高額撫恤金傳遍了整個泉州府。告示貼出去後,來報名的青年絡繹不絕。
這一日,水平廟義勇軍大營。鄭襲站在閱兵台,台下是新招的3000名新兵。鄭襲望去,每個人臉上的神情,各不相同。有的高興、有的興奮、有的平靜、有的麻木,望着這些年輕的臉龐,鄭襲道:“兄弟們從今日起,你們便是義勇軍中的一名預備成員。經過三個月訓練,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義勇軍戰士。三個月中,吃不了苦,受不了約束的,都可以退出。成為義勇軍的好處,在這裡我就不多說了,現在開始訓練。”
每日,鄭襲跟新兵們一起訓練,給他們講航海、地理課,下午學習文化知識。每天高強度的訓練,需要大量的蛋白質。好在,畜禽肉雖然沒有,魚肉,海鮮管夠。
今日講完課,鄭襲回到府邸比平日稍早。經過半個月的相處,兩個丫鬟跟鄭襲親近多了。鄭襲想給兩人一個驚喜,他輕輕走到門邊,房裡傳出女孩的啜泣聲。他推開門,走進房間。
可兒和馨甯一起過來行禮,馨甯臉上猶帶着淚迹。鄭襲在椅子上坐下,“誰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可兒道:“馨甯妹妹牽挂父母,想起有些傷心。”
“馨甯跟我說一下,家裡是什麼情況?”“奴家是前晉江縣令王承祖的女兒,可兒是我的丫鬟。公子打下泉州府城後,奴家全家被軟禁在晉江縣衙。那一日,鄭兵過來讓奴家服侍公子,換得父母自由。”
當日打下泉州城,鄭襲曾說過,“有過劣迹的官員,直接處死。”看來王承祖這人官聲不錯,所以才一直被軟禁。現在過了一個月了,泉州府基本穩定。這些人放了,也影響不了大局。
“來人,去請前晉江縣令王承祖一家過來。”
馨甯、可兒撲通一聲,跪在鄭襲面前。馨甯道:“多謝公子仁義,馨甯無以為報,唯誓言:終身伺候公子左右。”
鄭襲托起兩人,用手輕輕給馨甯擦去淚水。“别哭了,等下你父母親過來,還以為我欺負你。”
晉江縣衙,王承祖和夫人楊氏在下圍棋。楊氏道:“不知甯兒和可兒如何?”
王承祖下了一粒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奈何也!”“我跟夫君一起死了也罷,可憐我一雙小兒女。”楊氏說完淚水再也止不住。
王承祖站起身在房裡走動,歎道:“來此地做官,并非我心願。奈何滿清勢大,隻能勉強為之。亂世人命如草芥,夫人跟我從北京城一路行來。餓莩遍野,就連揚州此等繁華之地,也是十室九空。你我能活到如今,也算運氣好,不必再奢求什麼?”
“是啊!想我楊氏也是甯波大族。可如今音信全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咚咚咚”,“來啦!”王承祖打開門。來人道:“王先生,我家五公子,請你們全家過去。”
王承祖和楊氏互相看了一眼,牽着十歲的小女兒王馨妍。一個多月來,第一次走出晉江縣衙。
鄭襲喝着茶,兩個丫鬟分侍左右。“五公子,前晉江縣令王承祖一家到了。”“請他們進來。”
王承祖走進來,看見女兒面帶笑容,心定了不少。他走近朝鄭襲深深一揖,罪人攜全家見過五公子。”
鄭襲站起身道:“王先生請坐!何罪之有,連我父親都降了滿清。更何況你等書生,亂世活着不易,你也是為了苟活而已。”
“馨甯姐帶夫人和妺妹去裡間,說說體己話。”“多謝公子!”楊氏行了個萬福禮,随倆人去了裡間。
“楊先生是哪一年任晉江縣令的?”
“滿清順治3年從北京過來上任。”
鄭襲道:“楊先生對這幾年的時局如何看待?”
“時局艱難,滿清越來越勢大。我等凡人,不敢聞達天下,隻求能苟活于亂世。”
“楊先生不必如此悲觀,你知我為何不攻打莆田。”
楊承祖道:“請五公子為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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