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徒兒,你?”鹿老忽然哈哈大笑,笑聲中透着一絲蒼涼。海生似乎很疑惑,一言不發的看着鹿老。
“當日汝拐走師妹小雪,現又來百草園欲強搶《百草内經》,還說什麼老朽隻有你一個徒兒。實話告訴你,老朽确實隻有一個徒兒,但不是你!”鹿老的話,悲憤又堅決。
“師尊,此話不當。怎麼能說是海生拐走師妹,師妹為何離開百草園,難道師尊心中不明白嗎?應該說是師尊為老不尊,觊觎師妹的美色,意欲圖謀不軌。徒兒實在是看不下去,師妹亦有心欲逃離你的魔爪,故而才與海生同行而去。”海生的話,如同将鹿老萬箭穿心。
當年的情形,瞬間浮現在鹿老的眼前。一個紮着一根麻花辮子的小女孩,轉眼間又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那個時候,鹿老還是剛過花甲之年,由于常年不問世事,以及鑽研藥物,整個人顯得更加年輕飄逸。
對于身邊這個時刻透出女人氣息的小雪,鹿老感覺自己有了一種不可言說的歡喜。但鹿老還是清醒的,将自己的這份念頭深深的壓抑在心底,從不敢表現出異樣。卻不知如何被海生得知,其與小雪情投意合後,成為他鼓動小雪一起出走的借口,而此刻又成了他口中的利器。
“師尊,你不會還想着小雪師妹回來繼承《百草内經》吧,哈哈哈!”海生肆無忌憚的笑着,毫不顧忌鹿老臉色蒼白如紙。
“畜牲,你說什麼!”鹿老隻覺胸口一熱,一股血氣翻湧而起,手心卻傳來一陣冰涼。
“百花丸!”鹿老強壓着胸口的血氣,不讓其噴薄而出。心中知道,自己已經着了海生的道。
“師尊,此刻是否感到手心發涼?哈哈哈。”海生見鹿老臉色異常痛苦,整個人身子微微顫抖,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實現,不覺更是得意起來。
淩未央整個人雖然癱軟在地,但是鹿老與海生的話,還是聽了個明明白白。淩未央心中如同驚濤巨浪翻滾,這海生原來就是崔始源,而崔始源之心機,真是深不可測恐懼至極。
崔始源給了自己百花丸,說可以解百草園内奇毒。他明知道自己肯定會入園,也知道必然會被鹿老放倒,而本就源自百草園的百花丸的氣味,必然會引起鹿老的懷疑。鹿老見到百花丸肯定是心神大震,趁其心神激蕩拿起百花丸嗅時,崔始源悄然在百花丸裡加的毒,就無聲無息的滲透到了鹿老的身子裡。
這是一個幾乎天衣無縫的計劃,淩未央感到深深的恐懼,對崔始源的心思之缜密感到無比的膽寒。淩未央想一直自認為聰明絕頂,在崔始源面前居然卻是如同一個提線木偶。這是何等的心智,才能設出如此奧秘的一個局,讓自己無知的做了崔始源的棋子,也讓鹿老輕易的中了他的圈套。
“就算老朽死了,汝亦不能得到《百草内經》!”鹿老聲音顫抖,看起來此刻正承受着無盡的折磨。對于鹿老這樣本身就是藥毒高人,多年試藥體内一直就留有各種藥毒,除非其一向來無事,但隻要一不小心中了巨毒,那毒物反噬之苦,比起普通人更是不知強上幾倍。
鹿老深知自己今日在劫難逃,但《百草内經》已經交給衛塵,自己此刻亦是死亦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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