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不還是讓你們找到了。”,關山難越臉上閃過一絲狡黠,說:“沒想到你們的人已經滲透到關山舊卒了。”
傳說中的關山舊卒,是由一群常活躍于關外邊疆的老兵組成,原隸屬張議潮的歸義軍。
由一帥八将、三十二影尉、九十六隐斥侯、八千舊卒構成的關山舊卒,時常深入漠北之地,襲擾西戎遊擊鐵騎,令其不堪其擾,是張議潮手下應對西戎犯邊的一張王牌。
張議潮逝世後,歸義軍内部發生動亂,不願目睹手足相殘的關山難越率關山舊卒出走,成為大漠上一葉無根浮萍。
因轄地交叉,關山舊卒與九州鎮邊北府軍時常摩擦,也間接造成北府軍副将李巡林的失蹤,朝廷為平息隴西李氏的怒火,下令通緝關山帥關山難越。
“你想知道是誰嗎?”,那人輕描淡寫的說:“反正告訴你一個将死之人也無妨,不過你可以先猜一猜。”
“猜?”,關山難越一下便算出了那人心中的小九九,拆穿道:“你是想詐出關山八将的名單吧,這樣看來内奸并不在他們之中。
“至于三十二影尉,知道我行蹤的……”,關山難越頓了頓,接着說:“隻有他了,我一死他便可遞補關山将,屆時關山将的名單……”
“看來你也并非莽夫。”,那人的話印證了關山難越的猜想。
倘若内奸遞補進入了一帥八将的核心層,屆時參加密會的關山将均被一網打盡,關山舊卒也将覆滅。
關山難越隻能期望顧南嶽能在明年七月下一屆密會召開之前,揪出内奸。
“我要殺了内奸。”,說着他從身後取出長劍,睥睨四顧,冷漠的說:“來吧!”
躲在破廟裡的顧南嶽聽出關山難越的弦外之音,但他還在猶豫是否要接受這個任務。
皓月隐入雲層之中,絞殺他的人也不廢話,像聞着血腥的豺狼,輪番撕咬着他。
那夜的風很大,廟裡的百年老槐被折斷了,香鼎被吹倒了,瓦片如雨般稀拉拉的墜落、跌碎。
許多年後,顧南嶽仍記得那一夜,當他故地重遊時,看見老槐樹的樹樁上又抽出了新芽,這些都是後話。
薄雲被撥開,皓月再次朗照大地,夜幕又回歸甯靜。
黑衣少年擦拭完槍尖上的血迹,提着長槍上前搜查關山難越的屍體,搜尋片刻,他疑惑的回頭問:“二哥,沒找到啊。”
為首的背着一柄缺刀的健碩中年男子鷹視四顧,目光鎖定在寶殿内,顧南嶽擔心被發現,從窗戶邊悄聲爬開。
黑衣少年順着中年男子的目光望去,說:“我去殿裡找找,說不定……”
“不用了,既然東西沒找到就算了,反正關山難越都死了,那東西又算的了什麼,再說明年七月,關山舊卒将不複存在。”,說完中年男子提着缺刀。
隻一瞬便斬下關山難越的頭顱,“将他的頭顱懸于城門上,叫那些刁民看着,這就是與天命鬥的後果,重要的是,讓關山舊卒知道,他們的關山帥死了。”,刀上的血滴順着餓鬼的紋路流入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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