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碑的風由陝西吹到了山西,并且不斷蔓延下去,至少在崇祯二十四年到坤興元年的數月内,在或心虛或敬仰的心理作用下,無數座碑被立了起來,一時洛陽“石”貴。
特别是駐守山東的高傑和駐守河南的李定國,他們比任何人都需要這些來證明自己。
當然,除了陝西的李過之外,大部分人收獲的都是好評連連,表彰忠臣孝子無論哪個時代留下的都是贊譽——除了李過,他專門跑去潼關、跑去榆林給他曾經的對手立碑,獲得的隻有陝人一句“此狸奴哭鼠也”。現在陝人對大順的評價已經快爛到底了,别看李自成是陝西人,但因為朝廷對陝西的重視,李自成在陝西沒有混多久,反而成事在湖廣河南等地,等到十六年才打回陝西,然後兩年以後……滿清就打來了。
從李自成離開陝西以後,大部分陝西籍的将領就脫離了他的隊伍,這不是什麼人心向背,而是中華民族根深蒂固的安土重遷。
經過代清的摧殘以後,人心皆思明,大順已經沒什麼政治基礎。
李過對于陝人這“貓哭耗子”的評價絲毫沒有在意,他又不想反,自然自己在陝西的名聲越壞越好。
朱媺娖是支持立碑這件事的,她還專門去了揚州,一臉端肅的身穿祭袍為史閣老和揚州遇難人士祭奠、立碑、建立紀念館,并恩蔭了史閣老的嗣子(史可法沒親兒子)。
朱媺娖同樣沒有忘記盧象升,親身前往盧象升的故鄉為其立碑、建立紀念館。
就這樣朱媺娖的下半年就在各地巡遊度過了,南直隸和浙江都被朱媺娖逛了個遍,光親筆書寫的碑文就有十餘份。
而崇祯二十四年最後一天,朱媺娖親攜百官,于孝陵前立下一碑,祭奠那些拔劍而起卻未能留名的英雄。
夫天下有大勇者,智不能測,剛不能制,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朕加之而不怒,此其志甚遠,所懷甚大也。所懷者何?天下有饑者,如己之饑,天下有溺者,如己之溺耳。民族危急,别親離子而赴水火,易面事敵而求大同。風蕭水寒,旌霜履血,或成或敗,或囚或殁,人不知之,乃至殒後無名。
銘曰:嗚呼!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來兮精魄,安兮英靈。長河為咽,青山為證;豈曰無聲?河山即名。
人有所忘,史有所輕。一統可期,民族将興,肅之嘉石,沐手勒銘。噫我子孫,代代永旌。(北京西山無名英雄紀念廣場主碑文)
這段碑文的精華和氣場來自蘇轼的《留侯論》:“古之所謂豪傑之士者,必有過人之節。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志甚遠也。”
其實比起慷慨激昂的百官,朱媺娖心底更多的是黯然和傷懷,自己已經非常非常努力,可依然有這些人消失在曆史中,沒有留下名字,連一點兒水花都沒濺出來。
就這樣,坤興元年到來了,屬于朱媺娖的時代終于來臨。
“多爾衮還沒死。”朱媺娖敲敲錦衣衛送來的情報,多爾衮的病情愈發嚴重,在知道阿濟格的死訊以後多爾衮就一病不起,纏綿病榻時至今日。
八旗中輿論洶洶,将此次入關所有的損失都歸結在多爾衮身上,仿佛多爾衮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面對八旗反對者的反撲,讓朱媺娖吃驚的是順治竟然第一時間站到了多爾衮這一方。
這可不像曆史上的清世祖啊,順治的戰績是李定國都不敢望其項背的耀眼,要知道把八旗都逼得“反清複明”,這等傲人的戰績連鄭成功都自愧不如。
讓順治和多爾衮站一塊,順治是經曆了何等心路。很快朱媺娖就将順治的心路曆程抛之腦後,左不過是認清了形勢。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包括順治在内的一幹滿清權貴正在争先恐後的帶着自己搶來的物資向遼東轉移。
幽燕非故國,長嘯返遼東。
在崇祯二十四年多爾衮還抱有希望,希望複刻遼宋之事,隻是試探性的派人轉移錢糧,可朱媺娖的山東、河南之役結束以後,再蠢的人也看出朱媺娖效仿太祖北伐,而且朱媺娖的形勢比太祖好多了。
于是多爾衮也趁着朱媺娖整理内部的時候,開始轉移……開始備戰。
順治走了,布木布泰走了,連鄭親王濟爾哈朗也走了,可唯獨多爾衮拖着病體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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