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其實已經出了邺城,直奔蕩陰而來。
半途接到逯明的信後,着幕僚讀了下,然後直接扔在地上,看都不看。
“大将軍。”諸将佐都看向他。
石勒突然一笑,抽出佩劍,道:“無需看,徑南行至枋頭可也。”
諸将凜然。
秋收在即,大軍尚未齊備,現在能出動的,不過騎軍及少許步卒罷了。
但大胡的命令很堅決,這讓衆人抛棄了各種雜念,心氣提振了起來。
決一死戰罷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孔豚、趙鹿。”石勒拿布擦拭着劍,喚道。
“末将在。”二人齊齊上前。
“你二人各領騎五千,多攜馬匹……”
“支屈六,你領騎三千,前往……”
……
頃刻之間,石勒已下達了數條命令,撒出去了一萬多騎。
秋高馬肥之際,正是騎兵一年中狀态最好、戰鬥力最強的時候,正合驅使。
三将帶人離去之後,南下的部伍一下子少了很多。
“大王。”右長史刁膺上前,欲言又止。
石勒擺了擺手,道:“君勿複多言。”
刁膺愕然。
石勒輕輕一笑,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那些?邵勳此人膽大包天,偏又穩重無比,他現在把刀頂到了我的小腹之上,我若還想這想那,豈非笑話?若丢了邺城,朝廷會發兵為我奪取嗎?哈哈。盡集大軍南下,便是天子親至,這軍也撤不回來。”
刁膺默然,片刻後拱了拱手。
“大王,野王、平陽那邊還得轉圜一下。”張賓提醒道。
石勒從善如流,扭頭看向刁膺。
刁膺立刻領命,道:“仆親自走一趟。”
“辛苦了。”石勒和聲說道。
見刁膺離去之後,石勒又看向張賓,問道:“孟孫頗有智計,又熟讀軍略,征伐之時,多有良策,為何對上邵勳,卻無計可施。”
張賓沉默良久,最後隻歎了口氣,道:“古來征戰者,有急于求成之輩,故用兵冒進,不設備,或隻粗粗設備,如此有可趁之機;有瞻前顧後者,稍稍吓一吓,故布疑陣,便使其行動遲緩,亦有可趁之機;還有自诩智将者,或百般騰挪,或示敵以弱,或離間攻心,此輩亦不難對付,憑他千般曲,我自直中求,戰陣軍争,還是得靠一刀一槍拼殺,如此亦有機會。仆問大王幾句——”
“但講無妨。”
“邵勳冒進否?”
石勒想了想,搖頭道:“看似喜歡奇襲,實則布重兵于内,後手頗多,不是一錘子買賣。”
“其人瞻前顧後嗎?”
“怕是吓不倒他。遮馬堤之戰,全軍雨夜渡河,行動果決。此番又至枋頭築城,親身犯險,此乃膽大包天之輩。”
“他喜歡玩計謀嗎?”
石勒失笑:“他就是個殺伐武夫,終日籠絡軍心,擅以大勢壓人。”
“他的破綻很少。”張賓歎道:“若換個人在他的位置上,或許便集結五萬以上的大軍,直插邺城,勝負憑天。但他卻築城,步步為營,對付這種人,隻能與他耗。”
石勒沉吟了一會,道:“自枋頭北上,直插邺城,太過冒險,便是我也不會這麼做。一旦頓兵堅城之下,糧道屢被襲擾,軍心紊亂,撤退之時便是大敗之局。”
說到這裡,石勒也有些歎氣。
幾年了,他們遇上邵勳,隻能靠騎兵優勢勉力自保。
擁有大量騎兵的一方是幸福的,因為他們有戰場主動權。可以選擇打或不打,在哪裡打,什麼時候打,怎麼打,這個優勢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本來可以橫掃河南的。
但攻了幾年,不知不覺間,戰争的主動權突然之間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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