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妄:“……”
其實她的視線從未離開過撄甯,剛才全都看到了,所以撄甯這話說得就有點兒……
可是被撄甯那雙深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尤其是他渾身上下還散發着與他往日形象格格不入的無辜與委屈,她還能說些什麼?
崔妄丢掉手裡的菜刀,幾步走過去将撄甯擋在了身後,在小羅的大腦袋上敲了一下。
“不準欺負你爹。”
小羅愣住了,震驚的大眼睛裡很快蓄了一層淚霧,緊接着前蹄在地上焦躁地踏來踏去,張嘴就要嘶叫。
崔妄拿過撄甯手裡的野果,眼疾手快地塞進了它大張的口中。
小羅:“……”眼淚瞬間被憋了回去,小羅機械而又茫然地咀嚼着果子,看着兩人甜甜蜜蜜地相攜而去,一時不知還要不要繼續啼哭。
這便是它日後的老年生活嗎?
小羅在心底艱難地歎了口氣。
……
這樣安逸又甜蜜的日子過了幾天,兩人也漸漸忘卻了外面的世界,大有要從此隐居于此的意思。
這日,崔妄與撄甯散步到玉帶河邊,坐在樹下看着日光粼粼的河面,都不覺有些出神。
撄甯想起,當初從九姑婆那裡了解到紅夫人與荀良的故事之後,年少的阿眠心情有些煩悶,便拉着自己來到河邊散心。
那時的自己尚不能理解她的唏噓與感慨來自何處,隻沉默地坐在她身後陪着她,連句安慰都不曾有。
現在想來,由于自己的愚鈍,他們之間确實是錯過了許多相處的時光。
而此刻,撄甯垂眸看着仰躺在自己懷裡的崔妄,目中泛出些許柔和來,手臂也收得更緊了。
崔妄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玩着撄甯的長發,手裡的頭發極為順滑,她在手指上盤繞了了好幾圈,一個沒抓住便全從指縫中溜走了。她索性将十指上都卷了他的頭發,擡眼間卻蓦地撞進撄甯的眸光中,不覺有些陶陶然了。
她眨了眨眼:“撄甯,你在笑嗎?”
撄甯淡淡道:“沒有。”
崔妄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道:“可是我聽到你在笑了。”
撄甯溫和道:“那便是了。”
崔妄從他懷中坐了起來,背靠在他肩上,望着不遠處的河水,道:“你還記得我帶你來參加過聖母燈會麼?”
撄甯點了點頭,那日他們兩個之所以會來不夜城,便是想要瞧瞧聖母燈會的熱鬧,隻不過遇到了些許不快,才會來河邊散心。
崔妄的聲音悠悠淡淡的,道:“那時候麻衣雪、殷其雷、辛無憂、崔景行、盧胭……還有天明,大家都在。可是一轉眼,就都不見了。”
她說這話時,臉上帶着一抹疏淡的笑意,語氣中雖不見難過,卻有着淡淡的怅惘。
這世上再也沒有那個沉默寡言卻一片丹心的殷其雷了,除了辛無憂,剩下的人皆不知所蹤。那個夜晚在記憶中留下的喧嚣與歡笑,都随着那一盞盞河燈越過萬重山水,漂向遠方了。
晴日尚且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崔妄的雙眼卻仿佛穿透了前塵與現世的阻隔,照進了從前的夜晚,河燈的碎光在她眼中蕩漾。
崔妄輕聲道:“你說,我們面前看到在這片山水,還是當年的山水嗎?”
撄甯默然。他知道,他不需作答。
好在崔妄很快便從這種情緒中解脫出來,道:“我從昆侖山上下來之後碰到辛無憂了,他看起來成熟了不少。當時我走得匆忙,忘記問他麻衣雪的近況了。”
撄甯道:“狄道一戰之後,我聽聞他被趕出了萬劍宗,後面的事我進了少林寺便不知道了。”
崔妄早已知道,搖了搖頭:“荒唐。”
一向淡然的撄甯眼中居然浮起了些許嘲諷,道:“殷其雷的聲名昭雪,麻衣雪從前與他的恩怨人盡皆知,便成了衆矢之的。”
崔妄冷笑道:“這群人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難道把麻衣雪踩在腳底下,就能證明之前對殷其雷喊打喊殺的不是他們了麼?”
說到底,殷其雷的死與麻衣雪又有什麼關系?他死在天明的手下,這群人忌憚天明是郁霜衣的兒子,不敢對其出手,便挑麻衣雪這個軟柿子捏。
世人大多以為江湖中人不拘小節,疏狂豁達,卻不知此間才是最重聲名禮教的地方。大小門派之間壁壘分明、規矩森嚴,所謂高手須得俠名遠揚才可稱得上“大俠”二字,即便是成名已久的長者,也必須年高有德,才可稱之為“耆宿”。
若是聲名掃地,那便等同于站在了整個武林正道的對立面,被稱作“奸人”、“惡人”。
就比如當初蒼耳子構陷崔妄與蜃海樓同流合污,那段日子裡衆人提起崔妄便說,“你說的可是那個‘笑面魔君’崔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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