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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八仙（第1頁）

四人辭别伍以德、王漢陽、侯武昌三人，準備動身送賀監回長安。李白忽聽得身後有人喊了一聲“大哥”，聲音頗為熟悉，于是轉頭一看，原來是楊少瑕。李白笑道：“小老弟，原來是你呀！我們又見面了……”

楊少瑕大喜道：“大哥，果真是你！所幸前幾日一場大雪，阻了我前往朔方，否則今日斷然見不到你了……”

李白拉起少瑕的手，說道：“你暫且不必去，來年中秋你自會見到郭将軍。随我一起遊曆，我們先去長安。”

少瑕喜道：“一切但聽大哥安排！”

李白乃介紹道：“這三位便是賀知章賀監、張旭張伯高、杜甫杜子美。”

少瑕拱手道：“見過三位前輩。”

賀監笑問：“太白老弟，你這是在哪認了一個小老弟呀？”

李白笑答：“賀監，說起來我和小老弟可是淵源頗深了……”

賀監道：“這一路上你可說與我們聽聽。”

于是李白便将早年在楊家莊營救郭子儀和一對姐弟的事情，以及前些時間重逢之事，都說與衆人聽了。

杜甫道：“時隔多年，你們還能重逢，實在是難得的緣份……”衆人稱是。

一路雖是冰天雪地，然而大家有說有笑，倏忽來到長安。衆人暫住賀監家中。

一日傍晚，北風呼嘯，鵝毛大雪，肆意飛飄。

汝陽王李琎于“八仙樓”宴請好友鬥酒，李白賀監張旭在列。雖未邀請杜甫和楊少瑕，但是李白依然拽着二位出門，一同前去赴宴。這“八仙樓”一共三層，乃是長安市上最大的一家酒樓。共同赴宴的還有：前宰相李适之、美少年崔宗之、高僧蘇晉、辯士焦遂。房内一張大圓桌，下面放着一盆火紅的炭火。大家一番寒暄，紛紛坐下。圓桌隻能坐得八人，汝陽王命人在旁另放一張小桌，杜甫和少瑕面對而坐。

不久，酒菜全部上齊。汝陽王一聲“幹杯”，衆人一飲而盡。

杜甫看那八人喝酒如同喝水，笑道：“幸好我們沒在那一桌，不然非喝吐不可。”

少瑕點頭應道：“是呀，這八個全都是酒鬼。”

隻見那八人邊喝邊吃，有說有笑。時而對詩歌唱，時而拔劍起舞。賀監起身搖搖晃晃，似在乘船。如果此時老眼昏花跌入井中，他都能在井底睡着……汝陽王李琎說他三鬥下肚才去朝見天子，去的路上遇到裝滿酒曲的馬車，酒味引得他口水直流，為沒能封在酒泉郡而深感遺憾……左相李适之每日酒興一來不惜花費萬錢，飲酒如同長鲸吞吸百川，自稱豪飲乃是為了遠離政事以便讓賢……崔宗之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美少年，舉起酒杯的時候常常傲視青天，豐神俊朗且又玉樹臨風……高僧蘇晉平日雖在佛前齋戒吃素，一旦喝起酒來便把佛門戒律忘得一幹二淨……酒仙李太白一鬥下肚，賦詩百篇倚馬可待，常常醉卧在酒家。天子想要召他進宮做官他卻不肯上船，笑稱自己是酒中神仙……張旭飲完三杯立即揮毫狂書，時人稱他為“草聖”還有“張颠”。他常在王侯面前脫帽露頂，那草書有如雲煙一般缥缈于紙上……辯士焦遂平時不愛說話，世人以為他有口吃。然而酒過五鬥之後，開始變得精神振奮：比誰都健談，而且好發奇談怪論，在酒席上雄辯無休，每每語驚四座……

世人以為他們隻會聚衆鬥酒，實則都是要文有文，要武有武。隻是世人總以為他們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殊不知這八人内心的真東西不會随意給世人看到。此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也……”

杜甫和少瑕是懂他們的，所以少瑕幫杜甫備好了筆墨紙硯，杜甫一邊觀察他們喝酒的神态，一邊奮筆疾書道：

知章騎馬似乘船，

眼花落井水底眠。

汝陽三鬥始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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