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古道,芳草萋萋。離别之情,躊躇滿懷。
二人本是豁達之人,李白乃拱手道:“少伯兄,我要北返安陸,你卻遠赴嶺南。山高路遠,望自珍重!”
王昌齡還禮道:“太白兄,多保重!”
說罷,兩馬齊奔,奔往兩個方向。
陝州,女兒教之總壇。
一個婦人跪在女兒殿前。梅屠男坐在殿中寶座之上,陰森着臉道:“你是何人?為何執意投入我教?”那婦人生得一對丹鳳眼,目露兇光,一張臉有如刀削一般齊整,一眼望去便覺面帶兇相,隻聽婦人回道:“教主容禀:我乃越州會稽人氏,叫劉金花。因為丈夫朱堅不愛種地不能吃苦,在家每日隻愛讀書寫字;我自知跟他無法生活溫飽,便以菜刀将丈夫砍死,又将屍體并石頭裝進麻袋沉入屋後池塘,離家出走從此漂泊四方……近日聽聞陝州有女兒教,教中隻收女性弟子,因此慕名前來,乞求教主收納。”
梅屠男聽完大笑,說道:“殺得好!我教正需要你這樣的兇烈女子,你可以進入我教;但在入教之前,需要為本教辦成一件事情:事成之後,本座破格提拔你為内務管事,教中地位僅在總管吳玉根之下……”
劉金花大聲說道:“願為教主效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梅屠男道:“很好!你跟我來……”
劉金花道:“弟子遵命!”說完便跟着梅屠男走出大殿。
待到李白回到安陸家中,妻子許紫煙已病卧多時。李白早前看過紀明行醫,期間時常讨教,是以略通醫術。把脈過後,才知許氏乃是産後損虧,更兼過度操勞,服藥已是無用,所剩時日不多。李白此刻追悔莫及:這些年遍幹諸侯曆抵卿相,總是石沉大海杳無音訊……以緻上不能建功立業,下不能封妻蔭子;更慚愧長期漂泊在外,未能稍盡人夫和人父之責……半年之後,許氏病故。
愛妻離世,李白悲痛不已。隻聽他低聲吟唱道:
香亦竟不滅,人亦竟不來。
相思黃葉落,白露濕青苔。
吟唱完畢,已經泣不成聲。
安陸已成傷心之地,再無留戀,于是變賣家産田地,帶着八歲的女兒李平陽和三歲的兒子李伯禽,移家前往東魯。東魯也稱兖州,轄十一縣,州治所在瑕丘。魯郡七百餘裡,北有泰山,南面大海。大運河從此流過,可謂膏腴之地;孔子與孟子故裡,乃是禮儀之鄉。李白的一個遠房叔父便在任城當縣令,他來東魯更重要的一點,是因為這裡有一位叫做齊畫眉的女子。
一家三口行至宋州地界,隻見路邊有一茶鋪。李伯禽說道:“爹爹,我口渴,想喝水。”
李白便翻身下馬,抱下平陽和伯禽。三人來到一張桌子前面坐下,李白說道:“老闆娘,來一壺好茶。”
那老闆娘笑着說道:“客官,茶水早就備好了,現在還有些溫熱,正好去暑解渴。”說罷,已将茶壺放在桌上。又說道:“客官,請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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