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病了她都要罵我。”
她楚楚可憐地垂着下巴,芷秋心一軟,将背角替她掖好,“這會子你記性又好起來了。好好好,我不跟媽講就是了,你快好了,我請媽到家裡去,你也過去,叫媽瞧瞧你。”
“那,二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外有大大的太陽,屋裡卻是冷冰冰的,雛鸾的心被這些寒冷包裹着,好像從前被那些滿身酒臭的男人包裹着一樣。他癟癟嘴,眼淚因腮動而滑落,“我真想他,他再不回來,我怕我就要忘記他了。”
芷秋回答不了她,正如她也不知道明天還會有什麼變故,她隻能說:“快了,大約年後就能到家。”
樹蔭裡有稀疏的莺雀之聲,雛鸾每日都聽着這些渺小的動靜,清楚地細數着栖在寒枝上的鳥兒有沒有多出來一隻,隻盼一日多過一日,春天就來了。
比春天更“快”來到的,是一輛寶馬香車,車壁精雕着一片棂心格,織金錦車簾上繡着一株君子蘭,簾下還有一道門,十分富麗講究。
時值晌午,風寒半消,馬車落停在淺園門口,沈從之就站在了良機面前,穿着月白圓領袍,束着一頂白玉冠子,通身金尊玉貴。
彼時雲禾正在房中調試琵琶,閑來獨唱一支《賀新郎》,詞曲美妙,隻是醉舞清歌無人賞,空有銀屏結鴛夢,倒把眼淚又唱出來一海。
一曲罷了,見夏花門外張望着走進來,雲禾慢擱琵琶,蘸幹眼淚,由妝台走到榻上去,“小夏花,這樣急急忙忙的有什麼事情?”
“姑娘在正好呢,”夏花到跟前來,朝門外擡擡下巴,“沈大人來了,門上說督公在織造局還沒回,他卻說是來拜訪姑娘的。娘也到隔壁韓家去了,外頭拿不定主意,因此我就直接來問問姑娘,這,是方便見還是不方便見啊?”
正中了雲禾胸懷,她妩然一笑,行動間走回妝台去,“見啊,有什麼不方便的?我麽又不是什麼閨閣羞女,沒那麼許多不見外男的講究。勞煩你請到廳上等候,說我片刻就到。”
說是片刻,卻不緊不慢地照影弄妝,叫來骊珠重挽髻發。小半個時辰過去,适才揀了一身水紅連枝紋對襟長襖,露一截櫻花粉裙,藏着雙月白軟緞鞋,玲珑腳尖一探,走到榻上又不慌不忙地吃起茶來。
且說沈從之在廳上坐着,夏花不敢輕怠,上了果品茶水,立在一旁等候。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還不見人來,沈從之有些坐不住,起身踱步,一顆心上似有一萬隻螞蟻在爬,癢得他不知如何。
茶也吃了好幾盅,圍着廳堂踱了兩圈兒,始見雲禾外頭進來,渾身嬌豔得似一顆五月桃,粉淡天然,風流一體。隻是臉色有些不大好,一對小山眉提得高高的,“沈大人,我姐夫姐姐都不在家,你來做什麼?”
沈從之搶了半步迎去,又矜貴地止住,朝夏花使個眼色,夏花便朝雲禾望一望,見雲禾無言,他便抽身出去。
頃刻廳上就剩二人相對,沈從之等得心火直燒,眼前見她就舍不得挪開眼,貪看片刻,直到她落到榻上去,他适才由案幾上捧來一個錦盒在她面前打開,“你上回落在我家裡的簪子沒找着,隻好叫人另給你打了頂冠子,你瞧瞧喜不喜歡。”
盒子揭開,是一頂金花冠,由四五十多小金花所攢,金花的花蕊點的是小指甲大小的白珍珠,冠上有綴着七八顆紅藍寶石,插簪是一支蝴蝶,精緻又端麗。
珠光寶氣卻隻獲得雲禾粗粗一眼,兀自端起茶抿一口,“我的那根簪子雖是跟了我許多年,可我也不好坑沈大人,實話告訴你,那不過一二兩銀子,次等貨,不值價,連你這冠子上的一顆珍珠都不值。”
因陸瞻沒在跟前,沈從之可不講什麼主客之道,擅自就坐在對榻,仍是一副笑臉不改,“我知道,我又沒叫你折多餘的銀子給我,怕什麼?你隻管收着就是。”
雲禾随手一拂,微鼓着一片腮,迤逦轉眸,“我不要,我雖愛錢,可無功不受祿,憑白受你什麼好?你隻把我那根簪子找來還我。”
稍稍一眼,沈從之骨頭也酥了半截,與她打個商量,“你要實在過不去,這樣兒,過幾天正好玄妙觀打醮,我一個人怪悶的,你陪我一道去,辛苦你跑一趟,這就不算無功不受祿吧?”
見雲禾在對案垂眸思索半晌,他又趕忙補一句,“你隻管放心,我備着兩輛馬車,你同丫鬟坐一輛,我自個兒坐一輛,不挨着你。我叫觀裡打掃出一處廳室,咱們拜過神仙,就到廳室裡去吃茶,連那些腌臜人我也派人清趕出去,你道好不好啊?”
她還是不答,隻是撅着個丹唇,似矜持着有什麼話将吐未吐。他便又耐着性子勸說:“雲禾,你成日憋在家裡做什麼呢?總憋着心頭更過不去,不如出門散散心。我們到觀裡去,神佛面前替你那文哥哥禱告禱告,願他下輩子早些找到你,你們做一對和和美美的夫妻。這樣兒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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