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晟将螢火蟲裝進小小的布袋裡。星星點點的光照亮了屋内一角。
“歇息吧。”慕晟指了指床,示意妄馨睡覺。
“咕……咕……”一陣低沉而又響亮的聲音突然從妄馨的肚子裡傳了出來,妄馨尴尬一笑。肚子打鳴,她無法忽視。
慕晟的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去給你備些吃的。”
妄馨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迅速從椅子上站起來。她邁着輕盈的步伐,朝着那個略顯簡陋的竈房走去,并開口說道:“我也來幫你吧。”言語之間透露出一種主動和熱情。
慕晟熟練地切菜,下廚,動作利落。
漸漸地,房間裡彌漫着煙火氣息。
很快,菜上桌了。
“家中缺少調味料,還請妄小姐不要介意。”慕晟溫和禮貌地笑着,請妄馨先吃一口。
妄馨吃了一口菜,眼睛都亮了。
“大飽口福了!”她止不住地誇贊。桌上的菜都是些不稀奇的玩意,可經他一整,竟有了一番風味,而且色香味俱全。
“這麼說我不當菜将軍可惜了?”
“你還别說!”妄馨“騰”的一下子就起身了。
慕晟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苦澀。
“當大廚可不容易啊,畢竟得看客人的臉色行事。要是他們随口說了句‘難吃’,那咱們辛辛苦苦掙的錢就打水漂了。這跟我現在所處的困境又有什麼兩樣呢?”他喃喃自語道,似乎對生活充滿了感慨。
畢竟三塊銅錢都可以砸在他臉上。他毫無尊嚴可言。
原以為他會像抓螢火蟲那樣過日子,豁達地面對生活,卻不曾想,他也是個被生活壓彎腰的人。
妄馨有些慚愧。她的存在對于他來說顯然是雪上加霜。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她低垂着腦袋,像做了壞事孩子,不敢直視對方。也是,就是因為她自私自利,從花轎上逃出來,還殃及無辜的慕晟,他也不至于飯做兩份,考慮她的衣食住行。
“擡頭看我。”
四個字,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湖面,在妄馨的心裡蕩漾起了漣漪,一圈又一圈,好像把她也給圈住了。
“我自願救你,沒有後悔。其次,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過法,兩個人有兩個人的活法。在我能養活我們,你能滿意之前,一切都交給我。”
“一切都交給我”,給了妄馨莫大的安全感。他好像成了她的避風港。
過了一個時辰,慕晟安排妄馨睡下了,他自己則坐在書案前,研墨,畫畫。明日清早,這畫必須送到客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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