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後門混入了四個叫花子,當老仵作一臉悲憤的面容出現在刑部小吏眼前時,他忍不住驚呼:“老張,你怎麼弄成這幅模樣了?繡衣衛怎麼敢這麼對你!”
董仲初亮了亮腰牌,小吏才放幾人進入後門。
老仵作老張進門後整個胸腔裡無處安放的委屈才一下子炸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造孽啊!當了一輩子仵作,皮還給人扒了,變成了老乞丐。”
木佑維皺皺眉頭,沒好氣地撕扯着身上的乞丐服:“你這算什麼,我才叫委屈呢,這不是權宜之計嗎,要不是董仲初要求這麼做,打死我也不可能這麼幹的。”
鄭涯反而對此無所謂,畢竟畫本中也有許多乞丐高手的形象:“老大,我說咱們之前抓的那一主簿一老道咋辦?難道一直就這麼關繡衣衛所?”
董仲初知道他說的是誰,一道就是那在賭坊不停輸錢的道士,主簿則是那嫂嫂被欺辱的書生,其實抓捕他們的那晚他就用“天人三策”測過了,兩人均不是兇手,本以為兇手是那中壘令,誰知趕去黑甲軍後他也死了。
至于那書生和老道,董仲初是故意借這個命案羁押着的,他總感覺這兩人有古怪,想将兩人關押着看看有什麼變化,誰知到今天還是沒有異常,隻能等這個案件完結後再查了。
董仲初思考了沒多久,幾人就已經到了刑部的“停屍房”,裡面一溜排開七具屍體,正是本案的七個受害人。
所以這裡是不是能叫黑甲軍快樂大本營了呢?
一進入房間,沖天的屍臭險些将幾人給熏吐了。第一具屍體至今已經不止十天的時間了,沒有巨人觀已經算是奇迹了,對這味道自然不能有過多要求。
擡手驅趕蠅蟲,老仵作不知何時已經戴上了面巾,獨自一人上前翻看屍體了。
董仲初趕緊從内襯下擺上撕下一塊紗布作為面巾,看着被撕到肚臍的内襯也是暗自苦笑,最近屍體看得太多了,我都要搞不清自己姓包還是姓狄了。
室内屍臭愈加猛烈,原來仵作老張已經把所有裹屍布都打開了。
所有屍體就這樣呈現在衆人眼中,肉塊、血塊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木佑維一秒也待不下去,直接沖了出去。
仵作老張眼神犀利地檢查了起來。
“所有屍體都有焚燒和分屍的痕迹,你!記下來!”
鄭涯看老張指着自己,有心拒絕,卻不知為何放下刀拿出紙、筆。
“每具屍體都被分成了七塊,分别為頭部、左手、右手、胸部、腹部、左腿以及右腿,但每具屍體都少了一個屍塊。”
“這些之前不都知道了嗎?現在”
鄭涯想說些什麼,卻被董仲初以眼神制止了。
“第一具屍體于卯時被發現于滴水河畔的烏衣巷,調查掉落在旁邊的軍牌得知,其為黑甲軍中郎将曾阿牛,最後看到他的應當是黑甲軍副統領孫君徹。
其不在現場的屍塊為左手屍塊,右手屍塊有淡青色印記,疑似刺青。其腹部屍塊曾被焚燒,無法檢測出其中食物殘渣。
身上無明顯緻命傷,疑似被焚燒後無法看出,或是分屍的某個刀口。”
就這樣一直看到了第四具屍體,那也是第四起焚屍分屍案的被害者,當着董仲初面前發生的命案。
“第四具屍體于未時被發現于黑甲軍中壘令杜衛濤的營房中,”
董仲初想起一件事情,立即插嘴道:“對了!我記得之前杜衛濤被下令夷三族,如今情況如何?”
随侍一旁的小吏顯然并未操辦過此事,但董仲初之前的兇威猶在,他也不敢直說對此事一無所知,面色尴尬一陣後才答道:“小的這就去查看,稍後向王大人确認後給大人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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