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正室娘子,她們自然也就無需向其晨昏定省。
原本也是不用往老太太院子請安問好的,但池士海臨走前卻下了死命令,要求今早所有人都必須過去。
待人都到齊之後,大家方才一同走進壽康堂。
壽康堂與别處不同,所用家具幾乎都是高腳。這等家具早已傳進大華,有,但不常用。
孩兒們紛紛行禮:“請祖母安。”
語罷,又依着長幼尊卑之序依次跪坐在兩旁,随後便是那三位姨娘。
老太太年事已高,精神不太好,平日裡也一直深居簡出。
這院子向來都是冷清安靜的,今日突然這般熱鬧倒讓她有些不太習慣。
她統共有三子,次女已然出嫁,幼子卻不幸早逝,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實在難以言喻。在她心裡甯願不要所謂的三代同堂,隻盼能換回幼子一命。
如今瞧着這些孫子孫女,她總會想若是她幺兒還在,她也該享受天倫之樂了。
老太太輕輕抿了一口茶水,聲音顯得有氣無力:“我向來不喜歡太過喧鬧,若無要緊之事就不必禀報了。什麼晨昏定省的規矩,在我這裡一概都沒有,以前怎樣以後還是怎樣即可。若是沒其他事情,那就都散了吧。”
然而在衆人準備四散離去之時,侯雲卻搶在前面說道:“老太太,本來這話不該勞動您煩心,可咱們府裡現在沒有正室娘子,管家之事按理來說由您來掌管。”
老太太蹙眉,她怎地能不清楚自個兒侄女想法,知道自己必定不會掌管。無非是想讓她出言将掌管事務之權交給她。
她輕咳一聲,緩緩說道:“這事就交給你們主君吧。”
侯雲臉色一僵,她知讓池士海來,沒有十足把握得,這才讓老太太做主。
卻聽這回答,她卻并未死心,仍舊試圖說服她:“老太太,主君平日裡事務繁多。咱們後院把這些瑣碎小事都讓他來解決,豈不是顯得咱們這些人多無用?您隻需随意指派一個人就能輕松解決這些問題。”
言外之意便是一句的話的事,何須麻煩!
老太太目光掃視了一圈下方的衆人後,微微顫抖着手指向池樂央:“那就由二娘來掌管吧。她如今已然過了及笄之年,正好府中多曆練一番。将來嫁到婆家時,也能應對自如些。”
接着,她又語重心長地提醒道:“以往你母親是如何教導你做事的,你照做便是。你本就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如果遇到不懂之處,不妨多動腦筋,想想你母親當時的做法。”
“什麼?”聽到這個決定,在場衆人中反應最為激烈的當屬侯雲。
她簡直無法置信,老太太竟然沒有将此事交給自己處理,反而選擇了其他人。
一次又一次的終于激怒了老太太,隻見她冷笑一聲,諷刺道:“年紀輕輕不過才剛過三十而已,這耳朵怎反倒比我這老婆子還要不好使!”
此言一出,整個屋子瞬間陷入一片死寂之中。侯雲藏在袖子裡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老太太雙眼緊閉:“既然我這老婆子說話不管用,何須來問我。都退下吧。”言語已沒有耐心地下逐客令。
是以,一個接着一個離去。
池樂靜特意等着池樂央,瞪着她,奈何個子沒有對方高,隻好用力太高頭:“面上悶聲不出氣兒的,原是私下早早讨好人,”她呵笑道:“祖母年事已高,識人不清。可你以為憑借祖母一言,就能得管家權?說到底還是阿耶才能決定。”
對于池樂靜的話,她沒反駁,她說得不錯,最終還是由池士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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