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内,蘇振南躬身離開後,皇帝王臻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甚至還咳出了血。
“陛下,你又咳血了,要不要傳太醫過來?”一旁的老太監海公公,滿臉擔憂的說道。
“叫太醫也沒用,朕這是被震傷了五髒六腑,能活到現在算是奇迹了。”王臻用金色絲巾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後滿臉虛弱的躺在了龍椅。
“趙海,你說朕死後,誰來繼承這個位置比較合适?”
“陛下九子,各個非凡,誰來繼承大統,都能帶領大乾皇朝更進一步。”海公公不敢妄言。
“各個非凡?更進一步?”王臻自嘲的笑了笑。
“朕九個兒子,除了老六,其他八位的确都天賦不一般,尤其是老四和老八,可惜他們繼承大統後,能保大乾皇朝延續就已經很不錯了,想要更進一步是不可能了。”
“陛下多慮了,大乾皇朝已有萬年,将來也會一直延續下去。”海公公躬身道。
這話倒不是海公公吹捧,而是大乾皇朝強大的概念已經深入人心。
“你錯了,沒有什麼朝代能永遠延續的,眼下的大乾皇朝雖然看似很強,實則内部已經破敗不堪了,咳,咳……”王臻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後,又繼續說道。
“這次朕親征大月國後,才發現周圍國家在這一萬年裡在快速崛起,而我們大乾皇朝一直活在以前的輝煌中,如果再不思進取,總有一天會崩塌。”
說到這裡,王臻又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臉色也是變得越來越差。
“陛下,你還是休息下吧!别再操勞了。”海公公很是心疼的勸說道。
他伺候陛下已經五十多年,對他可謂是忠心耿耿。
“趙海,你可知道之前我為什麼要把蘇丞相之女蘇沁賜婚給老六嗎?”王臻強撐起身子,似乎是想在臨死前多交代一些事情給忠心之人。
“難道不是因為六殿下喜歡蘇沁嗎?”海公公出聲道。
“不”王臻擺了擺手。
“老六雖然天賦不行,但治國眼光卻是遠超朕其他兒子。”
“他十八歲成人那年,朕單獨跟他談過話,原本朕以為,天賦不行的他,治國之策肯定也不怎麼樣,但他那番話,朕到現在還記憶深刻。”王臻陷入了回憶中。
“六殿下還懂治國之策?”海公公驚訝道。
“他說當下朝堂被世家大族所壟斷,寒門士子報效無門,隻能拜入江湖宗門,使得江湖勢力越來越龐大,久而久之,必會威脅皇權統治。”王臻緩緩叙說道。
“他還說朝野上下都沉浸在過去輝煌中,結黨營私,不思進取,萬年時間過去,武道絕學毫無突破,而皇朝之外的國家,卻兇猛發展,早晚會對大乾換成造成毀天滅地的威脅。”
“他還說大乾皇朝一直緻力于防衛南北異族,卻疏于海防,早晚有一天會在這一點上吃大虧。”
“他還說……”
王臻雖然身體虛弱,但王天當年說的那番話,他卻字字記得。
“六殿下還有這般見識?”海公公越聽越是驚訝,不過其中有幾項他覺得是六殿下多慮了,尤其是那海防,茫茫大海,防什麼防?
“沒錯,那日交談後,聯便封他為西王,還将丞相之女賜婚給他,希望在丞相的輔助下,能幹出一番作為。可惜蘇振南目光短淺,循規守舊,還給我弄了一出仙人跳。”
“為了保護老六,朕也隻能将他貶去皇陵,不然他可能有性命之憂。”王臻歎息一聲,身為帝王,有時候也會身不由己。
海公公一陣恍然,原來陛下将六皇子貶去皇陵,是為了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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