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急,我們已經把要問的問題都發到了你們的代步車通訊器上。你們在回答問題後,再經過錄像處按手印,然後自行離開。不要聚集。我們整理完消息之後,會據你們提供的消息,重新聯系你們。無緊急事件者不要離開搖頭嘴村。大家都是鄰居親戚,請配合一下。死者與重病人員家屬都留下一個代表即可,其他人員由村長代表。”
搖頭嘴村村民辦事中心的鄉派出所臨時辦公點現在是水洩不通,前來錄口供的人都排到了辦事中心外面的廣場上。來的人太多,民憤難平,鄉裡來的辦事民警趙顧、周全和市裡來的警員柴發商量了一下,決定先讓大家回去。畢竟這天還下着毛毛雨,村民都是60歲往上走,若因此感冒就得不償失了。
再說,死亡四人,重病七人,還有85人入院,這種重大事故鄉村派出所說了不算,必須等市裡面來人處理。柴發是市局的人,但他隻是請假前來柴家吊喪人員,因為發生了事故,才協助辦公。現在,他們隻能把人看好了。
王木匠、年更益和重陽三人被臨時扣押在辦事中心的會議室。三人都遭了不少罪。趙周柴三人看了都覺得過分,打機器人還不說,把人都打成這樣,看來村裡人都郁悶已久,這是把人類原始的彪悍都翻出來了。
王木匠的光頭被敲出了無數個包,兩張臉也被巴掌打的紅撲撲的。這村裡面的老頭,看上去弱不禁風,那巴掌打得真是鐵闆一樣,掌掌讓人回味人生。王木匠從母胎開始,還沒有這樣被人打過。
不過,這巴掌也把他打醒了。望着會議室外面痛苦的母親,他決定,遙控器不能是他按的。事故發生之後,大家一擁而上,把他的遙控器都撞掉了。所以,他沒有按遙控。重陽是外地人,蒙着臉,一看就不是好人,必須一口咬定是重陽搶了他的遙控器。
重陽沒有說話,發表了那段話之後,他就沒有再說過話。警察問詢也好,被王木匠誣陷他按的遙控器也好,他都沒有說話。就像響雷砸在大地,大地無動于衷。
頭套被摘掉,帽子不見了,身上的宇航服也被劃開扯爛。不見血,身上的黝黑皮膚看不到傷痕。沒有人知道他是否内傷。他沒有喊痛,越發激起了人們的狠勁,有些人下手毫不留情。
年更益更慘,畢竟是機器人。犯了錯的機器人,五馬分屍都不為過。所以他的手被卸了,人也是攔腰截斷,胸口一個大洞,臉皮劃破,一個眼珠上還插了一根筷子。
沒有人給他關機。關機按鈕和他的‘機’字文印清晰可見。還有人笑話他,這個機器人質量不錯,這樣了還沒有死機。
柴發将年更益的上半身帶回辦公室,機器人肯定具備錄像功能。他需要查看年更益到底記錄了什麼信息。然後,他就查到了那個沒有注冊的未對旅的電話。對方不肯視頻面談,要親自前來。這是什麼情況?重陽也沒有身份信息。他隐約覺得有點問題。
“要不要把打人者也留下來?”柴發問兩位同僚。他是聯大奶奶的重孫,前來辦孝,順便幫忙,事不歸他管轄。但是,沒有身份的機器人,這本身就值得推敲。
趙顧與周全今天已經是很忙了。早上有農用機器非法械鬥,又有載人無人機的交通管制,忙到現在還沒有休息!還要抓人?還抓的是他們的長輩!還是算了吧!
……
下午2點,龐世涓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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