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民一聽,停止了哭泣,哽咽的反駁道:“我才不是不想給我爹娘養老,隻是我現在這條腿廢了,下地幹活都不行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李全民說完拍了拍自己受傷的腿。
“你還這麼年輕,日子還長着,先把腿養好再說。”雪梅安慰道。
“雪梅姐,養不好了,我的腿傷跟村長的不一樣,村長的隻是不适合待在部隊了,但下地種田這些農活都沒有影響,并且村長力氣也比普通人大。
我剛開始是在京城的大醫院動的手術,是那個老軍醫親手動的手術,如果不是他,我這條腿可能留不下了,我的小腿骨頭被打斷了好幾處。
在醫院住了兩個多月,我把身上得錢花的隻剩五十塊了,才讓人把我送上車,回家途中在車子上腿感覺不是很舒服,又到縣裡醫院又住了半個多月,欠了醫院醫藥費,實在沒有辦法我才打電話回村裡的。京城醫院都說我的腿治不好了,能走路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李全民說完雙睛更黯淡無光了。
“全民哥,你腿到底怎麼受傷的,要是别人弄傷的,可以讓李會計他們去找他賠償。”明武想了想,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便說了出來。
李全民驚恐的說道:“千萬不能讓我爹娘去找他們,他們會把我爹娘害死的。”
“全民哥,他們既然這麼可怕,那你為什麼會惹到他們的。”明武疑惑的問道。
“那年我到縣城後,當天就跟着縣城的幾個高中生參加革命去了。剛開始我們幾個隻是跟着其他人一起讀報、去大學宣講、宣傳上面的政策之類的。
後面我跟他們到京城後參加了一個革命團體,他們帶我們去抄壞人的家,我們剛剛參加他們時他們抄的都是那是大家都知道貪官、壞份子的家,後面開始就漸漸的變味了。
他們看見哪家有錢就故意設局陷害他們,或者故意假冒他人去舉報,有些時候我裝作肚子疼或者裝作參加其他活動去了躲掉了幾次。可有好幾次我躲不掉了,我隻能跟着參與了,雖然我都是假裝用力打那些可憐的人,可最後我也分到了錢,成了幫兇。那段時間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頭腦裡面總想起那些人的樣子,當時我覺得我做了虧心事,會遭報應的。”
李全民自嘲一笑,然後指着自己的腿說道:“你們看,這就是報應。”
“全民哥,你的腿是那些人打斷的?”明武問道。
李全民傷心的回憶道:“是的,那天他們又要去抄家,我本來想趁他們出去抄家,偷偷坐車跑回家。但他們抄的是一個軍人世家,那家就隻有一個老頭子,聽說以前到美國留過學,他是一個已經退休的軍醫,他的兒子兒媳都是軍人,在戰場上死了。
你們想不到舉報他們的是誰,是他孫女的丈夫,為了升官,串通了我們團體的那些人。我實在不忍心,也是想抱着贖罪的心思就偷偷提前跑到那個老軍醫家裡,想提醒他們一下,沒想到我進去,他們就跟着來抄家了。
他們一進來就砸東西,搶錢、打人。那天,老軍醫的孫女也在,她懷孕八九個月了,我實在看不過去,就跟他們說放過她吧?
但是沒想到她丈夫也在,他污蔑我和她妻子有一腿,還帶人上前打我,那個孕婦上前阻攔,雖然她會點功夫,可畢竟她懷着孩子,也攔不住。最後要不是那個老軍醫的朋友帶着幾個當兵的人來了,我可能不止是現在這樣。”
大家聽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雪梅也是一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李全民有做錯的地方,又還是有良知的,很多事情就不能簡單的用非黑即白看待,一時之間氣氛很是詭異。
“韓知青,現在幾點了。”雪梅打破氛圍問道。
“四點了,劉雪梅同志。”韓辰看了看手表回答道。
“瑞瑞、飛飛,你們先下山去告訴何嬸一聲,李全民在這。”雪梅說道。
瑞瑞和飛飛點點頭,每個人背着一個背簍就走了。
雪梅想了想,歎了口氣,走到李全民面前:“李全民,現在已經是成這樣了,什麼也改變不了,一個大活人總不能讓路拘着了。我就問你,你現在還想不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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