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還住在原來的老家屬院,當初造新家屬院的時候,黎萬山為了改善整個廠子的職工待遇,老家屬院這邊也做了整裝改造。
季海翔當上代廠長以後,理所當然住進了原來空降過來的那位廠長分到的兩層半洋樓裡,面積比在新家屬院最裡面的黎家還要大些。
隻彭芳不是多愛收拾的人,院門前的草快比人還高了,院子裡當初他為她種下的薔薇花沒人照看開得蔫哒哒快死了一般,偌大一棟洋樓肉眼可見的破敗,一踏進這邊感覺太陽都陰了。
推開門進院子,滿院的垃圾,被砸得四分五裂的碎碗碎盤,砸得變形的鏽迹斑斑鐵桶,地上四處散着扯爛的衣裳,看着像是遭了打劫。
客廳裡彭芳歇斯底裡怒嚎的聲音穿透院子院牆。
“季海翔,你不是男人,孬種,當初要不是我,你還撈不到主任當,不是我扒着黎家,你更上不了副廠長代廠長!”
“當初拿好處的時候你當真不知道?那海參海膽你吃得不夠香?”
“現在出事了,你怪我了,還要離婚?離就離,但這個家裡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直接滾出去就行了,滾!帶着你的兩身破爛衣服給我滾!”
“你就是個瘋婆子!神經病!毒婦!”
“憑什麼我滾?這個家裡大半的錢不是我在賺?你那些錢不是早拿你娘家去了?”
“這次交上去的,也是我這麼些年攢下來的,要滾也是你滾!”
“臭娘們,攪家精!惡婦!要不是你,我現在就算不是代廠長也有個副的當,結果現在?被你搞得成了個下苦力的工人!”
“人家黎家多好,菁菁多好,你非看不上人家!非得讓我幫着你欺騙兒子,要不是你做得太絕,這次我出事情黎家怎麼可能不幫忙?”
“我早和你說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别說人家還沒倒,結果你了?僞造給兒子信件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你真的是惡心!你模仿菁菁語氣和兒子寫信的時候你在想什麼?你這個爛貨!”
“連自己兒子都”
“季海翔!你去死!你去死啊!”
“我去死?你去死才是,賤人!你還敢打我,你以為我還和以前一樣忍你”
院子裡,季臨聽着兩個人就好像兩隻狗互咬吵鬧厮打在一起,神情木然,這就是他的一對爸媽,實際這樣一幕,在他八歲以前并不陌生。
那會兒季海翔還不是辦公室的副主任,隻是一個普通的工會幹事。
彭芳虛榮,在娘家不受寵的關系,每次都喜歡捏着季海翔和她二姐三姐的男人對比,每次她從娘家受了氣回來,她出氣的對象總是他和季海翔。
掐着他胳膊擰,問他為什麼在姥姥家沒有表現得好一些,又抱怨季海翔窩囊廢,這麼久了還是個縮在角落誰也不知道的宣傳幹事。
之後一次紗廠着火,他們家當時離那邊庫
房近,彭芳起來上廁所看到火光,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救火,而是他們全家起來的一個機會。
于是,那一夜季海翔被她推進了火場救機器,才五歲的他也被她拎起來跟着一起去救火,火光沖天,火苗烤得他身上每寸肉都在疼,她沒有絲毫顧及他還小,也沒想過他能不能受得住,自己救火的時候她隻管推他,攘他,讓他快一點,去弄水來。
救火的人越來越多,他一個小孩子顫巍巍地拎着小半桶水竄在裡面,一個沒注意被撞倒,紛亂的腳步不停踩向他。
他痛得直哭,喊救命,但着火聲救火聲蓋過了他的哭聲求救,一個個忙着救庫房裡的東西沒有人注意腳下。
要不是黎萬山發現及時把他從地上抱起來,他已經死在那一次失火現場。
堆滿棉紗的庫房,火勢一旦起來就不容易滅下,黎萬山身為紗廠廠長,要主持大局,匆匆救下他後本來想把他交給彭芳,但彭芳隻管往救火堆裡竄,當沒聽到人喊,根本不管。
黎萬山無奈之下把腳被踩到已經沒法走路的他交給了當時也在現場的黎承,讓他先把他帶回他家裡讓申方瓊看護。
那是他第一次到黎家,也是他第一次見到菁菁,才三歲耳朵沒有出事剛學會說話不久的菁菁。
軟軟白白的一團,身上一股奶香,小巧微微嘟的嘴,眼睛像葡萄,又大又圓。
她看着他髒兮兮的,臉上都是淚,捏着她衣襟上大嫂何麗娟給她别着的小手絹費勁巴巴的給他擦,又從衣兜裡摸出糖遞給他,喊他:“哥哥,糖糖,痛痛,飛飛。()”
她讓他吃糖,學家裡大人哄她哭的時候哄他,痛痛飛走。
那一夜,他聞着奶香入睡,做了從記事起從未有過的好夢。
那一夜後,第一個奮不顧身沖進火場的季海翔成了廠裡的救火功臣,半年後的競選,季海翔成功當上辦公室副主任,彭芳也順利當上後勤組組長。
但彭芳并不滿足,之後兩年,她都在鑽研怎麼樣可以爬得更高,她盯上了他曾經住過一晚上的黎萬山家,想方設法去和黎家人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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