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穿過那萦繞着鳥鳴獸吼的密林,天色再次大白。
今天的天空是令人生畏的蒼灰色,太陽隐沒在雲中,沒有一絲溫度。
一身綠的朱利爾斯用高擡腿走出布滿腐土的區域,離開林子後,河邊乍冷的空氣讓他很不适應。他把鐵鍬插在地上,抱着胳膊吸了吸鼻子,看着天空若有所思。
“要下雨了?”
“要下雪了。”克雷頓也擡着頭。
盡管兩人身份、經曆和年齡各不相同,但他們還是同一時間想起了同一個日子——既然到了下雪的時候,那麼創聖節也就不遠了,那是團聚慶祝這一年成功結束的日子。
朱利爾斯吐了口白煙,解開胳膊搓了搓手掌,又把鐵鍬拔起來。
“這個冬天真夠冷清的。”
“你的家人不都還健在麼?就算是暗裔也要過節吧?據我所知,創聖節早就不止是白教的節日了,很多地區慶祝的方式在原教旨中甚至堪稱亵渎。”
克雷頓将視線收回,平靜的水流聲就在前方不遠處,他雖然還看不見河面,但屬于磨坊的高大水車已經映入眼簾了,它正轉動不休,主體的木質骨骼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你是不是以為林精的家庭和普通人沒兩樣,就是孩子多些?”
“不然呢?”
“我最大的哥哥是一顆蘑菇。”朱利爾斯和中尉并排走着,他學着粗人的樣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沒有再說下去。
所以格羅涅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克雷頓想了想,覺得有些秘密還是不要知道為妙,他不再想這件事,而是琢磨起冬天要給唐娜和翠缇絲準備什麼樣的禮物。
現在才是十一月,還有的是時間。
為了尋找象牙相框挂墜的原主人,他們走到了河灘上,朱利爾斯試圖用法術追溯盜墓賊撿到項鍊的位置。
充滿碎石的淺黃色河灘上沒有什麼動物來聚集飲水,這可能是陰沉天氣的原因,也可能是這兩個人把它們吓跑了。
就在朱利爾斯在河灘上布置法陣的時候,天空開始下雪了。
克雷頓不怕冷,但他并不喜歡冷氣,寒冷讓很多食物都變得沒滋味。
朱利爾斯在河灘上點起了提神的熏香,又用馬鞭草裡提煉的油脂塗抹在佩戴的紫水晶手鍊上,他閉着眼,時而揮手時而轉身,手臂亂指,擾亂雪花下落的軌迹,就像古老傳說裡的薩滿那樣做出種種克雷頓難以理解的動作來。
過了一會兒,他停了下來。
“它的原主人确實死在河邊,但不确定是不是造成厄運迷霧的那一位。”
“就在西邊。”法師把沒有燒完的松脂毫不猶豫地踢進水裡,然後撿起鐵鍬走到前面去。
克雷頓帶着對朱利爾斯的信任跟在他身後,直到過去了一個小時才開始質疑。
“我們還要走多久?”
“再等等,到了目的地,我的靈知會告訴我的。”
朱利爾斯對自己的法術得出的結果無比信任,他連腳下的路也不看就直直地朝前走。克雷頓隻能繼續相信他。
等到他說停,那已經又過了一個小時。
他們的腳步停在一片濕地林澤前,這裡的地面坑坑窪窪,可能地下還有不少空隙,導緻河水從下倒灌,淹到路面上來形成大大小小的水潭和散發刺鼻氣味的泥沼,周圍生長的樹木都是一副将倒欲倒的樣子,失去葉片的枝幹看起來像是溺水者最後伸出水面的手。
朱利爾斯轉過身,長舒了一口氣:
“那個倒黴蛋大概就死在這兒。這個鐵鍬就交給你了。”
他把鐵鍬扔給克雷頓,自己找了一塊倒下的枯樹當椅子坐。
但在這麼大一塊地方想要找到一具屍體可不容易,尤其是在野外,動物們會将屍體吞噬得一幹二淨,連不會腐爛的骨頭都可能被拆散帶走。
克雷頓對此不抱什麼希望,他隻能盡力。
找了塊瞧着像是有東西藏着的地挖了幾下,狼人忽然有一種背脊發毛的感覺,他猛然擡頭看向密林深處。一雙發光的黃眼睛正退進黑暗之中。
“你發現什麼了?”朱利爾斯問。
“野獸。”
克雷頓這麼說着,左手卻從鐵鍬木柄上放下來,摸向腰間的左輪手槍。他雖然是狼人,但在白天無法變身的時候未必能敵得過大型野獸的背後偷襲。
“你把法杖拿好了,别把背部暴露出來。”他告誡道。
兩人全神戒備了一會兒,被監視的感覺才從狼人的直覺中漸漸消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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