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道宮巡事走到西邊煙霞亭下,徐源長抱拳謝過,拾階而上,步入亭内,行禮見過負手等候的張望道長。
張望轉身,笑道:“昨夜一首‘水調歌頭’,名動郡城學宮,要不了多久,必将傳唱天下,有一處古怪,如此佳作竟然是‘佚名’?”
徐源長微微欠身,道:“詩詞不過小道,再大名氣,與晚輩也無幹。”
本來就不是他的,他隻是做了一趟轉手買賣。
他要那虛名有何用?
張望點點頭,這份不驕不躁沉靜心性,才是學道之人啊。
“你且坐下,我授你玉牒傳你崇龍觀秘法,望你秉持正道,超脫凡塵,做一名修行路上逍遙人。”
“是,多謝道長教誨。”
徐源長端坐石凳,調息靜氣,接過張道長遞給他的一片晶瑩似透明玉牒,按照吩咐,将玉牒輕輕按在額頭眉心位置。
無數文字、圖形、符紋似虛影,湧入他的腦子,很是神奇的傳功法門。
約頓飯工夫,不再有内容灌注,玉牒也變作了白色。
張望收回玉牒,讓有些暈暈沉沉的徐源長今日且先回住處,整理所得,明日上午,再來煙霞亭,聽他講解“青龍升木術”的基礎部分,以及如何凝練升木印。
道修自身,後面便是自己的事了。
他不會欠小輩的人情。
徐源長晃了晃腦袋,記起一事,忙請教張道長,關于散修錯練五行法順序,能否散功重新來過之問題?
他是在講堂,聽道士們高談闊論,曾經提及此事。
張望笑道:“散修不易,這便是天無絕人之路的那一線艱辛機會,散功後專修适合自己的一門,少卻五行雜亂煩擾,有破除瓶頸的機率。”
看着認真傾聽的年輕人,道:“散修的難處,一開始便注定了,沒有前輩幫他們找出五行修法順序,萬事開頭難,中間更難,而修練五行術,是為了今後第三重樓化氣境破門,‘登樓容易,破門堪比登天難’,你現在還差得遠,腳踏實地步步前行,切勿好高骛遠。”
徐源長洗耳恭聽受教,躬送再三給予指點的張道長出去,在亭内又待片刻,再才背起竹箱離開。
他聽出道長似乎有意要送他一樁機緣,暫時沒将話語挑明而已。
一路穿行大街小巷,繞一圈後返回客棧。
靜坐房間調息半個時辰,平複腦子裡充滿的不适,以張道長指點的法子慢慢内視翻閱玉牒灌注給他的“青龍升木術”,一字一句,看完概述和基礎部分,後面的内容暫時看不清。
他猜測是修為不夠,崇龍觀防止秘法流落在外的一種手段。
不覺大半天過去,日挂西山時分。
洗漱幹淨,徐源長外出買幾張燒餅,拿手上啃吃充饑,往城南走去。
半道上,他突然轉身往後面人群掃視,看到一個戴鬥笠的壯實身影,閃身消失在轉角處,等他趕去時候,狹長小巷裡早就不見那人蹤迹。
竟然有人跟蹤。
走進與殷師兄約定的茶舍,走上二樓,推門進去。
殷泉和藍影兒早已到了,喝茶低聲交談着。
徐源長将有人跟蹤他的事情,講與兩位聽。
殷泉皺眉道:“莊郁身形矮瘦,再怎麼改頭換面,也難憑空長出半尺以上,或許是其他人,今日我去銜玉園,老莫他們在問我,好奇你如何進道宮之事,我解釋了一番。”
徐源長這才釋懷,今後小心着就是。
他每天進出道宮,被城内過路散修偶爾撞見到并不稀奇。
将張道長那番話講述給兩人聽,該做何等抉擇,由二人商議着辦。
他可不敢保證散功之後重修,一定能夠破境晉級,世上沒那般輕松的好事。
散修磨難多,好處靠搶,破境要賭。
一切皆是随命。
陪着喝了一陣茶水,徐源長先行離去,新換了一家客棧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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