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已經擺好,就在客堂靠院子那邊,雕花木門鑲嵌玻璃,使得那邊采光更好。
母親見他下樓還拿着書,挺高興,正要讓他放下書好好吃飯,倪白樸卻把書遞給母親:
“媽媽,我發燒,可能把自己燒得聰明了!”
“胡說!沒燒壞腦子就是好事了!這···”母親嗔怪,拿過書,卻發現是自己床頭的日文書。
“我能讀懂了!突然就能讀懂了!”倪白樸很高興,急于在母親面前表現,“不信你抽查試試!”
母親當然不信,随手翻一頁,又遞給倪白樸,讓他念出來。
倪白樸拿起書,吸口氣,正要開口讀,卻愣住了:念不出來啊!會看不會說!
兒子一個字也沒讀出來,母親也不生氣,拽過書,扔到茶幾上,拉兒子坐下吃飯。
趙小康倒是沒少見多怪,啞巴英語嘛,多個啞巴日語又怎樣?
飯後,母親摸了摸倪白樸的額頭,隐隐有些燙,比之前的高燒好很多,又摸後頸,不燙,伸進衣服摸腋下,一點不燙,看來是要好了。
下午倪白樸依舊在家,睡覺看書練字。
母親也開始忙她自己的事,她在翻譯一本日文小說,據說稿酬優厚。
父母親是在日本留學時結識的,母親家似乎沒有親人了,父親和老家聯系也少,定居滬上,靠寫作和翻譯為生。
倪白樸把書扣在臉上,躺在床上,回想母親教給他的,先會讀寫,說出來是需要另外練的,就琢磨如何去練“說”。
臉上扣着書,趙小康也沒轍,剛剛試過好多次了,雖說能“共享”身體的感官,但仍然無法控制倪白樸的身體動作,一點兒也不行。
想着想着,倪白樸睡着了,趙小康又嘗試控制身體。
慢慢感受手臂的肌肉,慢慢發力,同時感受手臂使勁後受到的壓力的變化,和驅使自己的手臂其實一樣。
慢慢地慢慢地,手臂似乎有動的趨勢!趙小康不由自主地轉頭去看左手,果然,能擡離床鋪了!慢着,轉頭了?!轉頭了!!!
壓在臉上的書滑落,趙小康不單單轉頭了,眼皮也睜開了!!!
就在這時,房門有動靜。趙小康忙恢複原樣,把書也扣到臉上。
母親進來,看到兒子沒脫衣服蓋被子,臉上蓋着書,直接就睡着了,有些想笑,卻又擔心兒子再着涼,連忙拿掉書,把兒子擺正,脫衣蓋被。
趙小康高興瘋了!終于能控制這個身體了!控制他!
一不小心,差點笑出聲來,但,表情卻沒控制住,嘴角上擡,眉開眼笑。
母親發現兒子的表情,有些奇怪,什麼夢這麼高興?摸摸兒子額頭,又有點燙,摸摸眉毛,翻翻眼皮,可把趙小康吓一跳:難不成被發現了?!!
這緊張一下不要緊,緊張你别睜眼啊!等發現自己睜眼的時候已經晚了,趙小康和倪白樸的母親,四目相對。
尴尬歸尴尬,愣了一會兒,趙小康豁出去了,學着倪白樸的語氣:“媽媽,我睡着了嗎?”
天啊!說話了!能說話了!能控制倪白樸的身體說話了!!!聲音和倪白樸一模一樣!
要不是倪白樸母親還在床邊看着,趙小康非蹦起來歡呼!
“累了就睡吧,晚飯我喊你”
于是,趙小康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經過了今天這麼多事,又有控制身體的喜悅,趙小康覺得自己需要‘睡一覺’來放松精神。
于是,趙小康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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