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一路小跑,顧不得回應左鄰右舍的寒暄,直奔家門。
“媽,我回來啦~”
客廳沙發上,老媽黃秀女士正在擇菜,林陽瞅了一眼,都是自己愛吃的。電視機裡,“高要正在一步一步爬到最高……”
“兒子,先喝杯水,看你跑的,滿頭大汗。餓了吧,排骨炖好了,再炒兩個菜,馬上就好。”
門外的大雨頃刻間傾盆而下,黃女士放下門簾,走進廚房。不一會兒,飯菜的香氣飄來,還是熟悉的味道,溫馨隽永。
家,是藏在所有美好回憶裡最深處的靈魂歸宿。白牆紅瓦的小院矗立在風雨中,炊煙袅袅升起。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林陽走進廚房,雙手輕輕按在老媽肩頭,此時的“她”還年輕,華發未生,隻有幾道皺紋淡淡地印在臉上,鍋鏟掄的幹脆利落:
“算命的說你命裡帶雨,這不燥了一個多月,你剛到家暴雨就來了,别按了去盛飯。”
“嗯,真香!”
“好吃就多吃點,你爸是沒這口福了,也不知道榕城那邊下沒下雨……”
“我爸還在财叔的工地上?”
“嗯,沒啥文化就隻能賣力氣當農民工,你可得加把勁兒,老林家還沒出過大學生,考試考的咋樣?”
林陽硬着頭皮回道:“還行吧,我努努力,争取明年考個一本。”
“那就好,吃肉兒子。”
……
吃完飯母子二人坐在沙發上閑聊,黃秀女士多次把話題往林父身上扯,林陽自然明白老媽的意思。
記憶裡那個瘦巴巴倔強的小老頭兒,年輕的時候脾氣不怎麼好,還總想讓林陽按“自己”的路走,忘了是因為考試拉胯還是打架……
總之一巴掌打在正處于叛逆期的“林幼稚”臉上,從此後幾乎快二十年,父子二人之間關系一直很敏感,争執多過寒暄。
“我給我爸打個電話?”
黃女士聞言立馬放下了手中的遙控闆,搖起蒲扇給兒子扇扇,眉眼裡都是笑,電話很快接通。
“喂,老漢兒,吃飯了沒得?那是,你不在屋頭,我們肯定得吃點好的,下喽,下的跟依萍找她爸要錢那天一樣大……”
林青山:“你能掙幾個錢?暑假好好在家溫習功課比什麼都強。跟同學一塊勤工儉學啊,這個倒是……”
電話打了也就分鐘,黃女士全程一臉“姨母笑”,給人一種“我家豬崽兒出欄啦”的即視感。
另一頭的林父挂斷電話,從口袋裡掏出半包猴王,但奇了怪了,手裡的打火機,今夜卻怎麼也打不着。
“青山,咋地中彩票啦?嘴咧那麼大!”
“嗨,中彩票算個啥。走老劉,把财老闆叫上,這天熱的人直冒油,咱們小攤兒上喝點,今晚我請客。”
“……”
……
“兒子,你還小,咱家雖然不是啥有錢人家,但還輪不到你……”
“媽你放心,就是幫我同學他爸看看大門,張建國你知道吧,我跟他兒子一塊。”
“那也行,你長大了,出去看看也好……”
林陽在家裡待了幾天,黃秀女士從一開始給他換着花樣兒的做好吃的,到“林陽,去把……”還沒過去一個禮拜。
七月末的一個星漢燦爛的夜裡,望眼欲穿的張偉,終于接到了“命運的召喚”:
“哥,你總算是想起我來了,那必須的,時刻準備着!”
隔天清晨,吃過黃女士親手包的韭菜豬肉餡餃子,林陽背上行囊告别在門口久久駐立的老媽,啟程坐上通往縣城的班車。
跟好兄弟接上頭後,二人再次乘坐開往省城的大巴,一路崇山峻嶺,曠野碧浪,自是無話不說。
西京長安,十三朝古都,西北五省總瓢把子,曆史悠久旅遊業發達,軍工、航空航天産業享譽全國,“碳水之都”,古老的城牆下五步一個将軍宰相,十步埋着公主王侯。
“師傅,碑林區建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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