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笑看着她,“史姑娘,你也不必太傷心,依我看來,這是自然之理,論起血緣親疏,在老祖宗心裡,除了你那個寶玉哥哥,怕是沒人比得上林姑娘。就連賈家三個姑娘,那也得先靠邊站,是吧?”
史湘雲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有些詫異地問,“你不是從末進過京都麼?怎麼賈府的事兒你知道的比我還多?”
褚英神秘一笑,“我和我師父學過谶緯占蔔之術,人的禍福吉兇,生死富貴,我算上一卦,就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你若不信,盡管拿賈府的事問我,從主子到下人,我允你問三件事;若真了,你再信不遲。當然了,此事你不可向别人提起,若師父知道了,說我賣弄,那可就慘了。”
史湘雲不由睜大了眼睛,“當真?”
見禇英肯定地點了點頭,她卻有些不太相信,“那好,我隻問你一件事,不是府内的人斷難知道的,你可知林妹妹的小名兒是什麼?這是我們私底下叫的,别人再也不知道的。”說完她看向褚英,露出一種看你怎麼編的表情。
“可是颦颦二字?是你寶玉哥哥取的,你們往常隻叫她颦兒。”褚英裝模作樣地掐算了一番,然後笑着對她道。
史湘雲小嘴張成了o型,“這麼說來,你不是在诳我?”見禇英肯定地點了點頭,她激動得一把拉住禇英的手,“那你再說說,嗯,說說我這次能在賈府往多久?我想在這裡多住些日子!”
看着褚英探究的眼神,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家裡,是萬事由不得自己的,我打小就沒了父母,跟着叔父叔母長大,若不是老祖宗念着我,我……”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猶豫着住了口,滿懷期待地看着褚英,“别的先不提,我就問這次能住幾天?我不想這麼快回家!”到底年紀小,竟然想不起問别的。
褚英笑了笑,“你這次能住幾天,我也不知道,因為随時有變化;我隻知道,日後你可能要常住在那裡了,等明年春天過了,他們還會特地為你安排館舍呢!到時候你可得請我去做客!”
“當真?”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史湘雲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若果真有這麼一天,我要開心死了,你放心,别說我還有館舍,隻要能在這裡多呆些時日,到時候我一定邀你過來玩!”
一面又急切地拉着褚英的手,“妹妹,還有還有,我想問……”
褚英笑着打斷了她的話,“好了,我說過,隻回答你三個問題,這最後一個,你可得想好了,别浪費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你看,夜深了,我也得回去睡覺了,你先想好,明天再問,或者以後再問,都可以。”一面就要告辭,史湘雲哪裡肯放她走,“好妹妹,你今兒就留在我這裡,我喜歡和你說話;要不這樣,我和你做個手帕之交吧,咱們以後就和親生的姐妹一般,我比你大幾個月,你就叫我姐姐,可好?”
褚英無奈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史姑娘,來日方長,咱們今天是初見,以後再慢慢論交不遲。我現在真的要回去了,困得很,咱們明天一早還趕路呢!”一則,她是欲擒故縱,要接交大觀園中諸人,先從史湘雲入手,也要保持自己的神秘感;這二來,她還真不是自來熟,她的字典裡,從來沒有什麼一見如故,隻有日久生情。
史湘雲再三又留了一會,褚英堅持要回自己房間,史湘雲隻得戀戀不舍地道,“那好,明天一早,我請你坐我的車,咱們一起再說話。”
果然,第二天一早,史湘雲就央堂哥史?就過來和柳湘蓮說話了,道是堂妹史湘雲要邀請褚英同車。柳湘蓮是褚英的師哥,算得上父兄一類,可以陪伴作主的。褚英應邀而去,一路上兩人喁喁切切,也不知說了些什麼,隻知道史湘雲下車時仍依依不舍,約了若是褚英到賈府,必定過來尋她,兩路人這才分開。
史湘雲一行往賈府的方向去了,褚英的馬車隻能在原地等待。尤家遠在西城住着,沒人知道具體在哪裡。
柳湘蓮并沒有馬上離開,因為他執意要将褚英送到家裡。褚英卻堅持不讓他送,隔着馬車簾子,兩人不免又鬧起别扭。既然做了決定,柳湘蓮豈肯退縮,“你說不允,我就不能自己去?上次你母親也和我說了,要多謝我的救命之恩,讓我方便的時候一定家來。這次我便去探望她老人家,難道不可以?”
想着鄭氏不過三十出頭,禇英忍不住笑了,“她算是哪門子的老人家?你要知道,他們來信好幾次催我了,我卻過了這好幾個月才來。我和你打個賭,這一進門,她必定要劈頭蓋臉罵我一頓的。我就不想讓你看我的笑話!”
柳湘蓮一聽,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那我更得要去了,當着我的面,她至少不好意思罵你那麼狠;你放心,不管打你罵你,我都替你擋着,不讓她動你一個手指頭。”
“你是我什麼人哪?為什麼要你擋着?”禇英臉微微的紅了,連忙轉過頭去;不管她承不承認,這個人總像前世冤孽一般,糾纏反複,剪不斷,理還亂;時不時的,她便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有時候她恨他恨得牙癢癢,一會兒又覺得他别扭得可愛;在她眼中,他有時候像個叛逆期未過的少年,清冷的面容下是孤獨的靈魂;更多的時候,她似乎又能看見他的成長和改變,看到他的熱切和羞赧。
魔咒橫在心間,她不敢相信兩人會有什麼好的結局,因此一再的抗拒着,排斥着;一旦他想要靠近,她就會無情的拒絕。
而對于柳湘蓮來說,雖然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就很不愉快,她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遇事詭詐卻又對人誠摯,有時候冷靜過人,有時候又很膽小;說她臉皮厚,她的自尊心比誰都強;說她堅強,她其實也會哭泣,更多的時候她是硬撐着,把最堅強最樂觀的一面留給家人。
她為家裡的每一個人着想,不管是老祖母,弟弟妹妹,甚至是那幾個下人。柳湘蓮有時甚至在想,若自己也是她的家裡人,她會不會也為他想一想呢?想到自己在她心中,或許還比不上那個才認過來的族弟元緒,他心裡就特别不是滋味。
“從師父那邊論,咱們是師兄妹;你不想和我論,咱們也認識這麼久;于情于理,我都應該護着你;我先送你回去,你母親若和你好好說話,我立刻就走,我也是擔心你。”想了好久,柳湘蓮才認真地道。他還知道,她是個嘴硬心軟之人,隻要自己賠着小心,她是拉不下臉面的。
“誰要你擔心來着……”禇英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嘴角卻微微的翹了起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後,她連忙放下了馬車簾子,問何媽媽,“咱們還不知道路呢,不是說了叫我們在這兒等着,讓人來接的嗎?怎麼還沒見人呢?”
何媽媽也覺得奇怪,“那姑娘等着,老奴下去看一看。”
禇英一把拉住了她,向外瞟了一眼,“這不是有人嗎?還騎着馬,比媽媽方便多了,媽媽讓他去吧。”
過了一會,禇英聽外面沒有動靜,便撩起簾子問柳湘蓮,“你怎麼又不去了?我們但凡說什麼話,你不是都能聽見嗎?”
柳湘蓮沒有說話,隻是示意她往外看。
禇英便順着他的目光往前一看,卻見對面過來了一輛豪華的四駕馬車,旁邊七八個小幺兒踢踢踏踏的走着,當先一匹棗骝馬,上面坐着一個俊美的錦衣少年,離得甚遠,那少年就笑嘻嘻的揚聲問道,“可是我那三姨娘到了?姨娘一路辛苦,蓉兒給您請安了!”
原來是賈蓉!
禇英心中一驚,手心裡就滲出了汗來,她沒想到,自己進京還沒見着母親,倒先見到了賈蓉。看這架勢,賈蓉是專程來接她的了,隻不知是誰讓他來的。
是賈珍?是大姐尤氏?抑或幹脆是賈蓉自作主張?
總之不能是尤崇義和鄭氏,畢竟這些都是甯國府的人,還沒有聽命于他們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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