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成曆年,三重天,西域,青鳳宗治下西華城淺龍河邊,一個衣服破破爛爛的少年嘴裡叼着一顆狗尾巴草雙手枕在腦後躺在河邊草坪上拿着魚竿打着瞌睡。
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左右,面容清秀俊朗,眼睛炯炯有神,皮膚呈健康小麥色頭發紮成幾條辮子束在腦後,劉海分開落在少年兩側臉龐,原本是棕色的單衣被洗的發白更是有十幾處地方縫着補丁還有因為躺在草坪蹭上的泥土,褲子和衣服差不多,腳上穿着一雙自己編制草鞋。
突然少年手中的魚竿抖動了一下,緊接着還沒等少年反應過來魚竿就被釣住的大魚拖走。少年猛地醒過來看見魚竿都快被拖至河中了,“奶奶的!我就眯了那麼會兒瞌睡!你就想把我的魚竿拖走?”好!還是一條有三斤重的血背魚!今天我必要把你釣回去煲魚頭湯!”少年罵罵咧咧道。
血背魚是淺龍河最多的一種魚類,因背鳍周圍有像血抹上去的紋路血紅一片因此得名血背魚。
接着少年站起身來抖了抖肩雙手卯足了勁向上一拉!啪~魚線斷了的聲音傳來,那條血背魚掙脫魚鈎之後還遊去少年腳下跳起來又竄去去水裡,就這樣來來竄竄三四回呀!
少年面無表情的看着它,又擡頭看了看四周有沒有人影,确定沒有人後緊接着衣服都不脫身體一躍竄進河裡!少年的身體猶如飛箭一般向血背魚遊去,血背魚見狀後立馬想鑽入深水區逃跑,少年看到後笑道:“現在才想起來跑?”
隻見少年右手掌凝聚出一團真氣朝着血背魚的那片區域轟去!隻聽,嘭!的一聲,真氣球炸在那小片區域,血背魚被水浪推向空中!少年見狀一躍而起伸手抓向血背魚道:“過來吧你!”把魚抓在手中後身體落進水中。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少年雙手捏住魚頭往水裡按去又從拿起來又按下去又拿起來又按下去,嘴裡惡狠狠道:讓你嘲諷我!讓你嘲諷我!我讓你嘲諷我!”
河邊岸上一個帶着草帽的中男漢子呆呆的看着河中這一幕,半晌後開口道:“楊玄娃娃,你是打算淹死那條血背魚嗎?”楊玄擡頭對來人說道:“雨田叔,嘿嘿..沒有,我拿它出氣呢!”
堯雨田想了想笑着搖了搖頭道:“哈哈哈!你小子還真是氣性大呀!你玩吧!我進城賣藥材去了。”說罷便順着小路去城裡了。“慢走,雨田叔!”楊玄告别道。
接着從水裡撈出斷了的魚線,重新把魚鈎鈎在已經被拍暈的血背魚的嘴裡後手裡捏着魚線縱身一躍跳上岸把魚線接在魚竿上,慢慢坐在草坪上手中魚竿一提,被拍暈了的血背魚就這樣被楊玄“釣”了起來,魚拿手中楊玄看着魚眼睛說道:“你看,這不把你釣起來了?”說完把魚扔進簍子裡準備接着釣。
“玄哥哥~”一個身穿白色百花裙的少女邊跑邊喊道,少女身材嬌小皮膚白皙,臉蛋清純可愛,頭發編成一條辮子高高紮起,辮子尾端搭在左肩上。楊玄聽到少女喊他,剛想答應一聲卻猛然想起自己渾身都是濕的,立馬躲起來運轉周身真氣,真氣籠罩全身,瞬間衣服和頭發就被真氣烘幹。
“小鯉魚!我在這呢!“楊玄躺在草坪上朝着段紅鯉揮手道,段紅鯉看見楊玄後,眼睛立馬笑了眯成月牙狀朝着楊玄跑去,段紅鯉邊跑邊喊道:“玄哥哥!我有件天~大的好事情要告訴你呀!哈哈!”
段紅鯉跑到楊玄身邊一起躺下,眼睛死死的盯着楊玄的側臉道:“玄哥哥,你猜猜看是什麼天~大的好事情呀?”
楊玄翹起二郎腿道:“天~大的好事?難道有人願意娶你做小老婆啦?”
說完楊玄就立馬感覺到耳朵疼了起來!“哎!哎!疼!疼啊!小鯉魚!快松手!我不敢了!不說啦!”“哼!讓你再提我嫁人的事情!下次我就把你兩隻耳朵擰掉!”段紅鯉腮幫子氣鼓鼓的說道。
說完又心疼的趴在楊玄肩膀上皺着眉用纖長的玉指輕輕撫摸着楊玄發紅發燙的左耳朵,又用櫻桃小嘴對着楊玄左耳吹氣。
楊玄埋怨道:“小鯉魚,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呀?每次鬥嘴你就擰我的耳朵,再說了,你能不能換一隻擰呀?老是擰左耳朵,左耳朵都比右耳朵大了一圈啦!”
段紅鯉皺了一下小瓊鼻說道:“等你左耳朵被擰掉了,我再擰你右耳朵!”
楊玄疼的龇牙咧嘴道:“是是是!天大地大我們家小鯉魚最大!小鯉魚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号令一出誰敢不從呀!小鯉魚教主,奴才鬥膽問一句是什麼好事呀?讓教主這麼高興?說出來讓奴才也高興高興呀~”
“哼哼!既然小玄子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本教主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段紅鯉故作傲慢狀說道。手緩緩伸進衣服裡掏出一塊做工精緻的玉牌拿在楊玄的眼前晃悠。
楊玄頓時瞪大雙眼緊緊盯着玉牌上刻着的兩個字學徒,手伸過去把玉牌緊緊拿在眼前看着生怕玉牌長腿跑了。
楊玄突然跳起來仰天長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我們家小鯉魚終于進術煉殿啦!我們家小鯉魚苦日子熬出頭喽~哈哈哈哈!”楊玄一把抱起段紅鯉在草坪上轉着圈,臉緊緊的貼着段紅鯉粉嫩的小臉。
在西華城這個小地方能成為術煉殿的學徒絕對是值得驕傲和幸運一件喜事,能接觸到術煉師學習觀摩術煉一道已經是讓很多人羨慕嫉妒的事情了,而且每個月的月俸就有足足一百金币,尋常人家一年的收入有時候都沒有一百金币。
段紅鯉雙臂也緊緊的摟着楊玄腦袋,看着楊玄肩膀和後頸上筷子長的兩道傷疤,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心裡回憶道:“玄哥哥,小鯉魚終于有能力來養你了!”
玄哥哥和自己都是一個老乞丐撿來養的,乞丐爺爺把玄哥哥從河邊撿回來的時候玄哥哥一歲,玄哥哥三歲時和乞丐爺爺把我從城外撿回來養,那時我才五個月大,乞丐爺爺不識幾個字給玄哥哥起名時候便讓玄哥哥跟了自己的楊姓,後覺得和玄哥哥的相遇很玄妙就起名叫楊玄,而撿到我的時候我的脖子上有個玉佩上面寫着一個段字,乞丐爺爺聽說富貴人家家裡會養一池鯉魚,玄哥哥說紅色最為好看就給我起名叫段紅鯉。
玄哥哥九歲時乞丐爺爺壽元走到了盡頭。埋葬乞丐爺爺的時候我趴在乞丐爺爺身旁哇哇大哭,玄哥哥沉默着在木屋前小院子裡挖着坑,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掉,我以為玄哥哥不喜歡乞丐爺爺才不會哭,直到埋葬完乞丐爺爺後在那天晚上我半夜被一陣細微的響動吵醒我才知道玄哥哥是不想當着我的面哭,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玄哥哥掉眼淚,我也忍不住轉身抱着玄哥哥嚎啕大哭。
玄哥哥才十歲剛剛進入體魄境就開始去外面掙銀币來養活她,什麼散活楊玄都接,去采石礦場背石頭、去镖局當馬夫運镖、去術煉殿做試丹者。
辛辛苦苦一個月才能掙十多個金币,供自己去私塾學習術煉一道就需要十個金币剩下的就全部給自己買好吃的,買面料好一點的衣服,對他自己就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餓了從來都是隻買幾個銅币的白面饅頭吃。
至于衣服,從記事起玄哥哥這身衣服就從來沒有換過,髒了洗破了補,鞋子都是用草編的,直到現在都沒穿過布鞋,冬天都是穿草鞋和那一件全是補丁的單衣過冬,每次嘴硬都說不冷。
結果晚上睡着後,自己才看見玄哥哥耳朵、腳上、手上全是凍瘡,玄哥哥也大大咧咧的說等到氣候暖些就好了,而我染病了,玄哥哥就跑去城裡把大夫背來家裡給我看病,又恭恭敬敬地背着大夫回城裡,生怕大夫不給我好好看病。
現在好了!好在我終于進入術煉殿了成了一名學徒!玄哥哥再也不用過那樣的苦日子了!
這一幕幕回憶在段紅鯉腦海中更是令她淚水奪眶而出,楊玄感覺到肩膀的濕潤,随後輕輕把段紅鯉放在草坪上,用手袖擦拭着小鯉魚臉上的淚珠,柔聲開口道:”傻鯉魚,哭什麼呀!再哭臉成大花貓就沒人娶你喽。”
段紅鯉聞道:“我才不要嫁人呢!等我成為九痕術煉師,整個三重天的青年才俊都任我挑選!是我娶人!哈哈!。”
楊玄忍俊道:“好好好!小鯉魚大師,奴才今天釣了幾條刺少肉多的血背魚,為小鯉魚大師慶祝一下,走~咱們回家吧。”隻見楊玄彎着腰左手背在腰上右手手掌伸到段紅鯉面前。
段紅鯉見狀後飛快撿起地上的裝魚的簍子,一下子跳到楊玄背上,雙手緊緊摟着楊玄的脖子道:“小玄子!今天背本大師回家吧!。”楊玄無奈地笑了笑,十三歲的大姑娘了還不知道避避嫌,随後楊玄背着段紅鯉沿着小路緩緩向二人的家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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