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臉色微變,互相看了幾眼,也是沒想到顧絕妙如此境地,還敢這麼強硬。
王大人遇刺一案的緊迫性,他們是知道的。
即使抓不到兇手,找個死囚替罪羊,其實并不困難。
困難的是如何讓聖人滿意最後的結果。
要有供詞,有動機,有差不多合理的來龍去脈!
可如今刑部掌握到的線索卻連自己都覺得少得可憐。
幾人小聲商量一番,得出結論。
無論真假,得先帶這小子去大人面前溜一圈再說。
“臭小子,敢耍花招,回來有你好受的!”
領頭之人瞪了顧絕妙一眼,連拉帶拽,将其拖出監牢。
刑部後院,亭榭池塘,草木盛茂。
涼亭中,兩名中年男子相對而坐,石桌上被各種卷宗畫像鋪滿,顯得有些雜亂。
年紀稍長的男子乃刑部左侍郎劉冠志。
另一人年紀不大,三十多歲,身材清瘦,眉宇間一股陰翳隐隐約約,是長安縣不良帥彭追。
“彭大人,這畫像你是從哪得來的?”
劉冠志看着桌上用細毫勾勒出的“怪物”。心神震動。
人身獸首,滿面鱗甲,碩大的嘴巴能咧到後腦勺,修羅夜叉也不過如此!
“司天監給的線索。”
彭追言簡意赅,似乎不願多言。
“妖?何時所畫?”
“七日前。”
“什麼?那為何不早拿出來?司天監做事還有沒有章法道理?!”
劉冠志手掌輕輕顫抖。
自從太宗時期,魏玄成斬了天下九十九條龍脈,大唐已經百年無妖了!
忽然——
“報——”
“禀報二位大人,獄中嫌犯顧絕妙,稱有王大人遇刺案線索交代主事之人,卑職等人不敢怠慢,帶嫌犯求見!”
剛才還威風八面的獄卒,見了二人急忙換上谄媚笑容,腰盤彎得極低。
侍郎劉冠志微微擡頭,右手不露痕迹将畫像反扣桌上。
下意識打量起來人。
眼神清亮,身上都是鞭子抽打留下的結痂,就這甚至還敢與自己對視。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嫌犯藏身何處,為何殺人,是否有同夥?!”
“若你交代的真有價值,本官可免你責罰,并重重有賞!”
顧絕妙邁步上前,心念一動,一枚瓜子仁大小的草籽沿着褲管滑落。
草籽在落下後,立馬沒入土壤,一股油然而生的聯系感,瞬間連接到顧絕妙的大腦!
“回禀大人,在下來見您,就是為了找線索的!”
“此話何意?”
劉冠志眉頭一挑。
“在下天生有一種查人尋物的本事,神乎其神,知道朝廷在尋找殺害命官的兇手,所以想毛遂自薦,助各位大人将兇手捉拿歸案!”
“意思是你沒有線索,到這是拿本官開涮喽?”
“是暫時沒有,不過很快就能找到。”顧絕妙鎮靜道。
“荒唐!”
劉冠志大為惱怒。
“黃口小兒,信口雌黃!我刑部麾下能人無數,且本官對面的裴大人每年抓的賊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豈用得着你這市井無賴毛遂自薦?”
“你們是怎麼當值的?濫竽充數之輩也敢帶到本官面前?”
浪費時間!
見侍郎發火,幾個獄卒臉上頓時慌張起來,暗暗把顧絕妙八輩祖宗問候了個遍!
“卑職知錯,卑職知錯!”
“卑職這就将這小雜碎帶回大牢,好好管教!”
說着,幾人撲上去争先恐後将顧絕妙按倒在地,拳腳招呼。
“大人!在下可以自證,請給在下一個機會!”
“如若沒展現出過人本事,在下願以死謝罪!”
亭中不良帥聽到最後四個字,莫名眼皮一跳,不知想到了什麼。
讓自己來這裡的那個人,也總喜歡把“以死謝罪”四個字挂在嘴邊。
“等等,先放開他。”
不良帥說話果然好使,顧絕妙身上的瞬間一輕,幾名獄卒急忙退後。
“你說你擅長查人尋物,有多擅長?”
顧絕妙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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