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
她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她到明黃色,繡着鳳舞九天的床帳。
着床邊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她到蕭昱辰讓人把钰兒領出去。
他卻伫立在産房内,不肯離開。
“娘娘,别害怕,穩住呼吸,吸氣——
“好!吐氣、用力!”
溫錦隻是下意識地跟着穩婆的引導,去用力。
身體的劇痛,在她來,反而是她此刻最需要的——她需要一點感覺上的刺激,讓她知道,自己是真實活在這裡的。
而不是在虛幻之中,連感覺都是麻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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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疼!”
真實的感覺,讓溫錦疼得牙齒打顫,渾身被汗水打濕,整個人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
“娘娘加把勁兒,見孩子的頭了!”
産婆歡喜的語氣,猶如一劑強心針。
溫錦立刻覺得,疼痛似乎減輕了,成功又近了一步!
……
正殿之中,淑太後正在左拜拜,右拜拜,前拜拜,後拜拜……殷勤地感謝着各路神仙。
太皇太後手裡的念珠,撚地飛快。
钰兒被人帶出産房後,跟他的兩隻大老虎蹲守門口。
“快了快了!妹妹就快出來了!”
他摸着兩隻大老虎的頭,也不知是在安慰老虎,還是在安慰自己。
與皇後娘娘宮苑内氣氛不同。
太和宮中,靜谧之極。
原本還能聽到銅鈴聲,以及桃木劍在空中揮舞的聲音。
但這會兒,這些聲音都安靜下來,隻能聽到太上皇急促的喘息聲。
“讓朕回去!讓朕回去!”
太上皇忽然癫狂地揮舞着手臂,像是要抓到什麼東西。
“太上皇?”周淩風上前喚道。
太上皇雙目緊閉,表情焦灼,“回去!回去!”
周淩風拿銅鈴在他面前猛地一晃。
“叮鈴鈴——”一聲清越的鈴聲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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