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額嚷嚷好不好,額耳朵聽的到,額就是想不明白,不明白額也能說說額咋想的吧。額說不明白,你跟額嚷嚷額也不明白。”
“不明白就别擋我的路!”我大聲咆哮。
“你不明白,下面打的雞飛狗跳的家夥,也不明白。”老家夥搖搖頭。
我聲嘶力竭,我不知道我什麼要這麼憤怒,我心中那股無名的火氣燃燒的越來越大,“我不要明白!我隻要我的腿!我隻要知道有很多人比我更爛!”
“……才二十二歲,你就跟人比爛了。”
“難道要我跟你比無能?”
“……你說的那些更爛的,他們爛下來是因為跟别人比爛。額沒用,可這點事還想的明白。”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我把心中那口火氣壓了下來,我知道再這麼争下去是沒有用的,老頭有自己的堅持,他認定的東西我說服不了他。
當初想要框他和我一起騙人就沒有成功,現在不用點歪腦筋還真沒辦法。
“我是副組長,找食小隊的副組長。其實你們想推我做組長的,但是我找了阿喆頂缸。”
獸醫看着我苦笑,“你沒那麼多心機的,也别把自己說的那麼壞,孩子氣。”
“我能讓你那剩下的幾個傷兵接下來一口也吃不到,我們本來吃的也不多,多吃一口是一口。”我說到做到,這很容易。
我滿意的看見獸醫臉上出現凝固的表情,我知道我隻要再堅持一下我就赢了。
“……你做不出來的。”老家夥猶豫了一會說。
“做的出來,沒什麼是做不出來的,我才二十二,為了我下半輩子不是一條腿活着,我什麼都做的出來,我不是孩子氣。
而且我和他們不熟,他們死不死和我有什麼關系?我他媽又不是聖人,我隻管我自己,我隻管的了我自己!”
獸醫打了個寒顫。
“這會不是孩子氣了。”老頭歎了口氣,接着去埋那個叫姚宇的小孩了,我想這就讓他安全一點。
有時候死人确實比活人安全。
他說:“你真的在跟人比爛了。”
我不想聽什麼爛不爛的,我隻想真的最終結果,“你聽我的嗎?”
“我聽你的。”老頭在坑裡埋人,不看我。
我看着山丘,看着墓碑,看着墳坑,看着獸醫在坑裡聳動的瘦削的肩胛,我看着死人,我看着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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