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之下,寒潭旁,少年正一手拿着一張粗糙的宣紙,一手向着裝滿水的竹桶中傾倒着草藥。“不用管順序,全都倒進水中就行了。不用管溫度,寒冷的水反而更能幫助你吸收剩下三次淬體的藥效……”莫雲看着宣紙上何為道潦草的筆迹,眉頭皺成了一團“老東西喝醉了寫的?真的可靠麼?”
等草藥傾倒完,莫雲跳進了桶中,開始有意的控制自己的呼吸,用上了何為道所教學的吐息法。
無邊的寒意侵蝕着他的身體,還沒等莫雲有所反應,随之而來的就是一陣燥熱,“嘶,怪不得要用這什麼冷的水……”這一刻,莫雲明白了直接用寒潭水進行藥浴的作用。
他看着不遠處剩下的兩筐草藥——何為道離開前留下了三筐草藥,竹筐上用不知哪來的墨水寫着“貳”“叁”“肆”,三個竹筐壓着一張寫滿字的宣紙。
寒冷與燥熱交替着刺激着莫雲的感官,有規律的吐息讓莫雲平複下來因燥熱引起的内心的煩躁。
大概一個時辰,莫雲不再感到燥熱與内心的煩躁,他起身跳了出去,穿好衣物,将殘餘的浴水潑進了竹林,這是何為道留下的處理方案。“淬體剩下的殘餘直接潑竹林去就行了,人體的污垢和藥液的殘渣我這靈竹都能處理掉,浴桶我已經改成了,它現在算是真正的浴桶了。”
修整片刻,莫雲再次開始了淬體,過程與上一次大同小異,不過他的體表不在滲透出污穢之物,身體中的雜志完全被祛除掉了——變為十四歲的身體後,身體中又出現了些許雜質,不過本來這第二次淬體就是為了将身體中第一次淬體沒有清除的雜質排出去。
冷熱交替間,莫雲感到一股氣流在自己體内沖擊着,這種感覺領他更加的煩躁,不過片刻後,那氣流感就消失了,第三次淬體結束了。
莫雲感覺身體狀況依然良好,便緊接着開始第四次淬體。
“嘶……”剛入藥浴,莫雲便發出了痛呼聲。那氣感再次出現,在他的體内不斷沖撞着,開闊着莫雲閉塞的丹田,強行沖開了全身阻塞的經脈。這是種由内而外的疼痛,莫雲身體一陣痙攣,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猙獰。
大概半個時辰,疼痛感消失,莫雲的身體變得潔白無暇,仿佛白玉般晶瑩剔透,而他的感官也變得清明透徹,由疼痛帶來的虛脫感也在飛速的消失着。
莫雲起身,撿起了被自己壓在筐下的宣紙,看起了最後一段。
“到了四次淬體,你會産生一陣氣感,那是靈藥催生的天地靈氣,用來幫你開闊經脈的——萬物有靈,但隻有部分靈藥聚合在一起才會産生能疏導經脈的靈氣。等淬體完全完成後,你的身體可以被稱為‘人道絕巅’了,那是百花谷那些醫藥聖手研究出的在無功法蘊養時武者身體素質的極限,這靈藥的一部分就是她們的,藥方也是她們提供的,當然,你隻要記住這些是暗閣‘千機老人’為你弄來的就行。”
莫雲感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身體,握拳猛的向前砸去,響起了一陣破空聲。“百花谷?‘千機老人’?完全不懂,算了算了……”
……
何為道離開的第二日,此時日歸西山,天色如同少女薄醉的臉頰,溫和、酡紅。淡淡月影東挂,似在訴說着黃昏的婉約。
殘陽血色的餘晖中,一道身穿樸素黑衣,戴着鬥笠的男子背着長刀,不急不緩的走進一座寺院。那寺廟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略顯破敗的牌匾上寫着“南山寺”三個大字。
“你來了?好久不見。”已經換上紫色便衣的秋水閣閣主對着走進寺廟的何為道輕輕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慕婉秋慕閣主,婉月她……素娥長老已經開始了麼?”何為道沒有接話,而是面帶些許焦急的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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