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沛南的聲音冷靜又清晰,他也微笑着看向霍斯尉:“你好,司沛南。”
司北看得出司沛南的反常,雖然禮數仍舊周到,但還是橫插一腳将司沛南攔在了身後,對霍斯尉揚起一個笑容:“你好,我是司北。”
“他是我的親弟弟,司沛南。”
走馬燈在霍斯尉的腦海裡開始播放,一幀一幀,定格到了初見劉志文的那一天,霍斯尉笑得肆意又張揚,毫不客氣地攔在司沛南的身前,對劉志文介紹道:“
“這是我的親弟弟,霍斯南。”
原來霍斯南不是霍斯南,霍斯南是司沛南。
霍斯尉不是霍斯南的弟弟,司北才是。
霍斯尉微笑,往後退了一步,眼睛卻是不經意間掃過司沛南:“數年久别,牽挂至今。”
被司北擋在身後的司沛南身體更是一僵,鼻尖一酸,咬着舌尖硬生生将眼淚逼了回去,滿嘴鐵鏽味,身體更是僵在了原地,一動不動。他原以先設想過的重逢場景無一不是以最慘烈的結局收尾,卻忘了已經過了五年,也足以讓一個性情惡劣的人變得低調内斂。
“哈哈哈哈哈哈”楊懷清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龃龉,隻覺得霍斯尉今天格外好玩,她抻着脖子看向霍斯尉,“你莫不是傻了,前幾天才同斯麒見過一面,雖說他的确從長白回來不久,仔細算算也的确好多年沒見了。”楊懷清笑聲爽朗清脆,帶着不多見的嬌俏。
“嘿你這就不懂了吧?”跟在霍斯尉身後的周緻甯接了話,笑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幾天沒見斯麒當然就是數年,要我說斯尉跟斯麒的感情可是真瓷實。”他這話裡帶着揶揄,一下子就将氣氛給熱了起來。
“甭來這一套啊,緻甯!”澤澤也笑了,“誰不知道咱谌斯麒打小就喜歡懷清了啊?”
衆人哄堂大笑,一個接着一個打趣着挽着胳膊站在一起的一對新人。
司沛南也在這混亂的氣氛中視線與霍斯尉撞在了一起,一副慵懶的矜貴樣,對着司沛南嘴角永遠勾着一抹笑,除了霍斯尉,隻有霍斯尉。
司沛南在刹那間心猿意馬。
作者有話說:
霍斯尉:又是一年夏天到了,我也又想你了。
司沛南:我仍想與你有個結局。
第89章對不起、沒關系
暮色四合,籠罩起一層深藍色的霧紗,廳宴外燈火通明。客人們在侍應生的帶領下從偌大的後花園穿行而過,從另一處大門進了禮堂。
觀禮的大多數都是父母一輩的人,被引着坐在了最前面。整個禮堂亮如白晝,楊懷清提着禮服剛一進門就被驚到了,戳了戳身旁谌斯麒的胳膊,嗔笑道:“訂婚都這麼大的排場,那結婚怎麼辦?”
“你就是要銀河,你信不信斯麒都能跟你弄過來?”司北走在司沛南身旁,若有若無地護着他,嘴裡還不忘打趣楊懷清。
“那必須,不然我為什麼要嫁給他!”楊懷清輕哼一聲,滿臉驕傲。
司沛南低頭也跟着笑。
“南南,你以後對媳婦也要像你姐夫對我一樣。”司沛南作為楊懷清曾經唯一的聽衆現在又莫名奇妙被耳提面命,懷清表姐的聲音不容置疑,看向他的表情面帶狐疑。
司沛南連連點頭,“行,我遵命。”
聽見司沛南這麼一說,她才贊許地點了點頭。
司沛南略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眼見着楊懷清都在台下候着了,而他們這一群人怎麼反而往後去了。
他訝異地轉過頭看向那一對璧人,偏過頭低聲詢問司北:“我們不用跟在懷清表姐身後嗎?我們這是去哪兒?”
“這兒。”穆澤澤腳步陡然間一停,他們現在正停在長椅的左邊,前面還正坐着一衆長輩親友,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好說話的幾個都在這兒,他往裡走了幾步道:“随便挑個位置坐。”
後面幾個人也沒客氣,就近落了座,司沛南坐在最外沿,霍斯尉坐在他的另一段最外面。兩個人隔得距離是最遠。
司儀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牧師,鼻梁上還挂着一副玳瑁的圓框眼鏡,拿着話筒往兩位新人中間一站,别說還真有點兒中世紀訂婚儀式的感覺,除了布景太過亮眼以外。
牧師聲音算不上大,拿着話筒才勉強讓整個禮堂聽清他的聲音,可能有關習俗問題,牧師的緻辭裡還中英夾雜。
司沛南委實是頂不住,少年時不愛念文科就是因為太過于催眠,老師唾沫星子橫飛,他能在底下好整以暇地睡一整節課,要是怕被抓那就在底下看别的書,文學作品什麼雜七雜八的,總之比老師講課來的提神。
這個老牧師的語調忒平和,司沛南已經開始低着頭默默打盹,時不時随着周身的人機動地鼓個掌,勉強也算是跟着流程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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