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回了汴掌門。
汴清予這才覺得,一切都還未如脫缰野馬,到不可轉圜之地,尚且得以補救。
随後又是一片死寂,壓抑到讓人隻覺得陰晦沉悶。
汴清予江湖摸爬滾打多年,刀山劍雨撿回一條命,他時常遊走于千鈞一發命懸一線的危急關頭,現下隻是無名的低壓,他并不怕這些。
于是汴清予靜靜地獨享深秋的冽風,瞳孔間又恢複了往常無悲無喜的安然。
蔚楚歌負手背後,無聲地伫立,他極目遠眺,展望嶙峋群山和萦繞的遊雲,白衣蒼狗,浮雲變幻迷人眼,滿目撲朔迷離,半晌之後,他忽然說道:“玉佩不要丢了。”
寥寥數字,汴清予像是陡然意識到什麼,他蓦然擡頭看向蔚楚歌的側臉,猶豫再三還是問道:“這玉佩,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蔚楚歌聞言怔愣一瞬,他低頭輕笑一聲,掩去方才眸間湧上的情緒,然後擡頭,坦坦蕩蕩對上汴清予的視線,“沒有。”
“隻是一塊普通的玉佩罷了。我想送就送,既然給了汴掌門,那就是汴掌門的東西,任憑汴掌門處置。”他漫不經心地笑道,“你若不想要,就扔了罷。”
這前後矛盾的說辭讓汴清予一時啞然,他怔怔地垂首,看着掌心做工精緻的玉佩,似乎正要說些什麼,卻被另一個高亢的聲音搶先一步打斷——
“閣主,弟子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侍從!”
一名陵皓閣弟子匆匆跑來,氣息微亂,背後兩位陵皓閣弟子一左一右押着一名侍從打扮的少年,右邊那位,手裡拿這一個粗布包袱,裡面都是泛黃的舊書冊。
在書房内的晁子軒聞言立即轉身,大步向前,停至為首的陵皓閣弟子面前,“你說說看,他怎麼鬼鬼祟祟了?”
“回閣主,弟子抓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手忙腳亂,神色慌亂地準備燒這些書冊!”
怎麼還有?!
白胡須長老聞言好奇地探出頭看,視線觸及書冊的時候,他霎時一身冷汗,他探尋的目光急忙轉向徐憫,卻見徐憫也一副蒙在鼓裡,疑惑不解的模樣,他登時覺得,開陽派似乎中計了,還是一個,從長計議的,步步相扣的連環計。
晁子軒伸手從粗布包袱裡抽出一本,草草翻閱後,眉峰蹙成一團,眼底有震驚神色,然後他一把将這本舊書冊合上,卷成筒狀,握在手心,“審一審吧。”
他轉頭看向蔚楚歌,“還請蔚掌門能替我騰出一個空的正堂,再召集如今在落腳北圻宗落腳的各個江湖大小門派的代表于正堂一會,以便江湖大審,有勞了。”
第82章
寬敞的廳堂木房梁上,堪堪吊着幾盞積灰的八角宮燈,朱紅的流蘇原本紋絲不動地垂下,此刻卻似被來人腳步驚動,開始被迫輕微地晃,像是安然自得時被意外卷入一場暗流湧動的交鋒。
廳堂正中央的松木牌匾上,是墨迹“俠肝義膽”四字,其行筆飄逸灑脫,筆走龍蛇,頗具江湖俠士不拘小節,赤膽衷腸的風範,這或許是,開陽派上任掌門留給其後人的派訓。
一派之訓,隻不過是口頭約束的條規,守或不守,各人心中自明。
諾大的松木牌匾下,是一張紫檀方桌,方桌兩旁,又是兩列木方桌,每列九張,兩旁配紫檀圈椅,衆人圍坐在桌旁,交頭接耳,聊的盡興。
其間,有人探頭探腦,左右張望,有人蹙眉神思,一言不發,有人幸災樂禍,似乎是遇見了天大的喜事。
“大家都靜一靜!”
蔚楚歌一言既出,廳堂裡霎時安靜了不少,但還是有人按耐不住,壓低嗓音偷偷和旁邊的人說話,似乎這時再不指點江山,發表高見,日後就再也沒了機會。
見嘈雜聲小了許多,蔚楚歌繼續道:“想必方才召大家過來時,我們天權的弟子都說清楚了,江湖驚變,無人能置身事外,因此,這江湖大審,我與閣主達成一緻,應當不排除任何一派,另外,此事事關江湖未來安甯,也還請大家火眼金睛,明察秋毫,萬萬不可妄下斷語,随心所欲,甚至是公報私仇!”
“自然,自然。”
“蔚掌門放心!”
“那是當然。”
“……”
原本陵昭北聯盟成立時,定下的江湖大審的規矩,就是盡可能讓能夠參加審判的門派都參與表态,集思廣益,以免主觀臆斷。
然而,自一百五十年前除魔大戰結束後,江湖實在是一片太平,四海波靜,偶爾發生點紛争,都犯不着鬧到聯盟面前去,因此,這才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江湖大審。也因為是第一次,江湖衆人都對此不甚了解,就算有所聽聞江湖大審的規矩,怕是早就在歲月的磋磨間給忘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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