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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頁(第1頁)

大家紛紛問她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孟小荃卻隻是擺擺手說沒關系。其實她真的隻是有點腳軟,一時間站不住了而已。一個字,慫。然而季宵還是走到了她面前,從一直在旁邊待機的吳羌羌手裡接過一束&ldo;蘆葦&rdo;,陪着她一起毫無形象地蹲下來,把&ldo;蘆葦&rdo;地過去,&ldo;送給你的。&rdo;孟小荃擡頭看着那一束醜醜的&ldo;蘆葦&rdo;,第一眼就看出了它的出處,頓住,&ldo;你去歡喜山了?&rdo;&ldo;是啊,歡喜山上走一遭,整整花了我三天時間。&rdo;季宵苦笑着,&ldo;所以你下次再去的時候,要不要考慮帶上我?或許它們看在我是你家屬的份上,會給我幾分薄面。&rdo;孟小荃噗嗤笑出來,微紅的眼睛瞪着季宵,哪有人這麼表白的。手裡拿着束破&ldo;蘆葦&rdo;,還蹲在地上。等等,歡喜山、土地公?孟小荃忽然想到了什麼,&ldo;你、你不會就是那個……&rdo;&ldo;對。&rdo;季宵微笑着,&ldo;向土地公許願的那個人是我,而你,就是我的願望。&rdo;你就是我的願望,多美好的話啊,孟小荃這樣想着。這種你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你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這讓她忽然有了可以完全忽略周圍那些驚訝聲音的勇氣。但是。孟小荃伸手接過了那束&ldo;蘆葦&rdo;,站起來,微挑着眉,說道:&ldo;跟土地公串通一氣,不告訴我。去歡喜山,也不告訴我?&rdo;&ldo;我錯了。&rdo;季宵态度誠懇地後退一步。周圍的人還沉浸在兩人的對話造成的巨大震驚裡,就看到他們的老闆拿着那束&ldo;蘆葦&rdo;開始追殺她的助理。一切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又好像沒有什麼改變。财務部部長咳嗽了一聲,說:&ldo;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今年尾牙的時候,我們可以敲一頓豪華海鮮大餐。&rdo;海鮮大餐!大家的心不禁都活絡了起來,看着孟小荃和季宵的眼神也熱烈起來。混在人群裡的商四略顯得意地轉頭看着陸知非,說:&ldo;我就說吧,孟小荃知道實情後感動接受和提凳子追殺的可能性,五五開。&rdo;&ldo;好,四爺爺神功蓋世,料事如神。&rdo;陸知非心情好,不跟他計較,&ldo;我們現在回去?&rdo;商四卻搖搖頭,目光掃向小喬,&ldo;這兒還有個問題等着我呢。&rdo;小喬心裡咯噔一下,暗自懊悔起來剛才怎麼沒趁機走掉。可現在逃跑已經晚了,于是他隻好被商四拎回書齋,老實交代。這一夜,對于小喬來說漫長而難熬。對于孟小荃和季宵來說,心情卻像雨洗過之後的天,一片通透。晚風微涼的露台上,孟小荃倚在欄杆上,歪頭看着季宵的眼鏡,&ldo;你以前是這樣的嗎?&rdo;季宵從背後抱住她,滿足的一聲喟歎後,說:&ldo;我雖然成績好,不過從小性格就沉悶又死闆,腦子裡的想法說得好聽點叫理性,說得難聽點叫消極,擱哪兒都破壞氣氛。别人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我自己。簡單來說,我跟你就像硬币的正反面,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rdo;孟小荃還從沒有見過那樣的季宵,&ldo;具體是什麼樣子的,說來聽聽啊。&rdo;&ldo;你确定?&rdo;&ldo;你不知道我的快樂一向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嗎?&rdo;然而季宵看着她明亮的眼眸,哪裡顧得上回憶當年,低頭吻住她得理不饒人的嘴,過了許久才放開她,兩人緊緊相擁着站在月色中。季宵溫熱的吐息吹拂在孟小荃的耳畔,&ldo;戒煙吧,老闆。&rdo;一天後的周末,季宵再度來到了歡喜山。伴着晨曦的第一縷光,他開始沿着當年走過的那條小路,一直往土地廟走去。從山腳下到土地廟,步行的話要很久才能到達,就像他跟孟小荃之間的距離那樣。很遠,但是總會有到達的那一天。晨曦中,破舊的土地廟暈染着一層微光,安詳而甯靜。季宵虔誠地走到廟前,閉上眼雙手合十,感謝土地公的再次幫忙。山風吹過,吹着屋檐下的鈴铛輕搖,好像在回應他的感謝。盤腿坐在房頂上的土地公,透過破損的瓦片看到鈴铛上撲簌簌掉下的灰塵,和變得好像幹淨了些的鈴铛,微微笑起來。他快速地在微信上回複了陸知非的信息,告訴他不用再為他擔心,然後又麻利地發了一條新的朋友圈。土地公:初一、十五,宜祭祀土地。心誠則靈,有緣則聚。他想起雨夜過後的那個清晨,老土地在幫他擦着羽毛上的露水,對上他充滿了擔憂的眼睛時,說:&ldo;不要擔心,我可是土地公啊,哪有那麼容易死掉呢?而且我雖然說現在的大部分人類都不需要我了,可是總有那麼一兩個内心不那麼堅強的。信仰這個東西,也是要慢慢尋找的嘛,在這個過程中,隻要他們還需要我,我就有存在的理由。所以小麻雀啊,我或許真的有一天就消失了,但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我們都要認真開心地活着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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