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但說無妨。”“屬下請主人恕罪,據屬下觀察廿一的容貌的确與主人有七八分相似,尤其身材骨架是普通人少有的,可惜他年歲尚小比主人清瘦許多,手腳傷痕又太多無法仔細分辨其他特征。”甯重樓知道可以通過觀察容貌身材骨骼肌膚來考證骨肉至親的方法,比滴血認親更準确可靠,若說是毫無血緣關系的兩人容貌身材體征都相似幾乎是不可能的。多日來的疑慮再次被放大,甯重樓的心裡一緊。過往被深深埋藏的那段記憶由夢境呈現,翻湧在腦海中。夢中那個絕色女子被他攬在懷裡,兩人坦誠相擁做着最親密愉悅的事,他撫摸着她如絲綢一般細膩白皙沒有一絲瑕疵的肌膚,開心地說着情話。“重樓,你真壞,不許摸那裡。”女子在他耳畔溫柔細語,欲拒還迎。他豪爽大笑,手卻不停,在她雙腿之間撫弄:“這裡好滑,藏着什麼秘密?”女子身體微微顫抖,卻與他貼的更緊,嬌喘道:“那裡,那裡有顆朱砂痣,據說隻要是我們家人的血脈都會有。将來我們的孩子也會有。”“真的麼?”他好奇地将她雙腿分開,頭也湊過去仔細看,果然發現她左腿内側靠近大腿根部有一顆圓圓的朱砂痣,宛如璀璨珠寶鑲嵌在雪樣瓷器之中。她的身體忽然僵硬,扭捏着并攏了雙腿,不安道:“應該會有的,放兒身上就有,也是這個位置。重樓,我……我這樣做是不是很不對?我已經和别人生了放兒,我不該離開他們父子,我很壞很自私,我嫁了别人心裡還一直想着你,我配不上你也對不起他們。”他将她牢牢禁锢在胸前,柔聲安慰道:“雪兒,不要自責,如果有錯都是因為我。我若是能早一點離開師門,你也不會被家裡人逼迫嫁給别人。我既然已經找到了你,我不能再失去你。忘了他們吧,你已經把兒子留給了他,你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為我也生個孩子可好?我們就此隐遁山林,一家人過逍遙日子。我會用武功保護你和我們的孩子,他永遠不會找到咱們的。”感覺到懷中女子還在不安地顫抖,他繼續說道:“雪兒,你還記得我對你提過,我是甯家子嗣,現在風頭緊我不便為甯家添麻煩。等風頭過去,我再帶你回北方甯家的勢力範圍。我雖然沒有繼承家業的資格,不過也有辦法能保咱們一家人衣食無憂。我要讓咱們的兒女像王子公主那樣幸福生活,絕不比你的放兒差。我要把我的武功都傳給他們……讓他們可以逍遙自在不被人欺負,行俠仗義甚至開宗立派流芳百世。”往昔一幕幕重現,甯重樓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他不懂他既然給了那女子許諾,為何他們會分開?雪兒,慕容雪,世人眼中與平南王伉俪情深的女子,為何好像是與他兩情相悅甚至為了他抛夫棄子?十多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他與她曾有過怎樣的一段愛恨纏綿?如果他沒有記錯,如果真是她的孩子,那個孩子的左腿内側會否也有一顆朱砂痣?秦家二小姐現在還不便查看,但是廿一,他該不該去親眼看一看求證一下?廿一,會不會是他與她的兒子?“今晚你再與我去一趟下奴院子,不要讓閑雜人等看到。”甯重樓并不說明理由,隻是正色吩咐。影衛領命就要離開去提前準備一下,将下奴院子那邊的布防調整到适合家主的要求。甯重樓忽然叫住影衛又問道:“廿一的飲食情況你還沒有彙報,這種小事左總管一向不提的,但我想知道。如果廿一是王府的暗線,或者根本另有身份,也許是久經訓練的死士,一些生活細節比如飲食都有可能與普通奴隸不同。”其實那影衛也覺得這是小事,但家主問起,他不得不答道:“王府的護衛奴仆是與宅内奴仆一并在大廚房開夥吃飯。不過他們也帶來了一些南方特産食材,偶爾會加餐添菜。至于奴隸,就隻有廿一一個,屬下從未見廿一與宅内的奴隸去大廚房領飯食。據說王府的奴隸是與騾馬牲口一樣吃豆餅糠餅,應該是每日早上在車馬院子裡幹完活才給發,所以廿一每天都很早就過去做事。”“就這些麼?”“嗯,主人如果關心詳情,屬下會加派人手再去打探。”“算了,一會兒我問他本人吧。”甯重樓歎了一口氣,眼中流轉着莫名憂傷,擺手打發那影衛離去。接着甯重樓從櫃子裡取出夜行衣,也不叫旁人來服侍,自行換好。然後他先熄了燈燭,站在房内默默調息運氣,等得心神稍定,才悄悄離開書房,身輕如燕飛身躍上屋脊,去往下奴院子。67第一次毒發秦三才特意派了小厮盯着廿一在磨坊幹活,直到所有奴隸下了工,盯人的小厮都覺得困乏不願再看着,才準許廿一回去休息。廿一隻有白天在二小姐面前侍候的時候才穿着棉衣棉褲,被叫去做粗活最多隻穿那件夾襖,如今晚上拉磨怕挨鞭子毀了衣裳,他是直接赤了上身去的。廿一下了工被允許離開後,并沒有直接回到下奴院子,而是拖着疲憊的步伐堅持去到井邊用冷水沖澡。廿一前些天例行刑責的傷已經收了口,拉磨的時候雖然挨了幾鞭子,不過是幾道淺淺傷痕根本算不得什麼。他從頭到腳沖洗幹淨,剛要轉身,毫無預兆身體忽然一陣戰栗,劇烈痛楚從内腹洶湧而出。他隻覺得天旋地轉,站立不穩,摔倒在井邊。不是胃痛發作,他很清楚,應該是七傷散發作了。他沒想到第一次就會有這麼痛,而且是真氣都無法凝聚内力全失,仿佛有千萬隻蟲子同時啃噬着骨肉一般,他偏偏無法驅趕無法逃避。他瞬間被抽幹了力氣,眼前斑駁,視線無法聚焦,壓抑的呻吟之聲從嘴裡溢出。比當初他傷痕累累被丢入鹽水缸中浸泡的滋味還要難熬,至少那時候他還可以偷偷用内力護住心脈,實在受不了也能暈厥。而此時此刻他痛得就要死過去一樣,卻異常清醒,無法昏迷。依稀記得第一次毒發隻會持續半個時辰,不算是太長,他想他咬咬牙應該能撐得住。這麼晚了一般沒人會來井邊。廿一用各種方式為自己開解,拼命讓思想遊離現實的痛苦,于是想着隻要安靜地在這裡挺過了半個時辰,他就可以回到刑房邊上安睡,不會浪費太多休息的時間。如果他小心不發出聲響,也不會打擾到别人休息。所以他咬緊嘴唇,将痛苦的呻吟全都吞回肚裡,努力将身體蜷縮成一團,躲在井邊樹下陰影之内,這樣就不會妨礙到那些有可能來井邊的其他人。在無邊無際的疼痛之中,時間的概念越發模糊,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廿一忽然聽到有人靠近的腳步聲。“廿一,你怎麼在這裡?我聽說大家都下工了,你還沒回來……”杏生驚訝地問了一句,很快就發現了廿一痛苦的表情。他赤着的上身添了新的傷痕,綻裂血紅之色,單薄破爛的褲子的,頭發混在泥水冰碴之中,他蜷縮在地,身體不住地痙攣顫抖。“他們又打你了?”杏生擔憂地猜測,彎下腰想要将廿一扶起來看個究竟。可惜杏生畢竟是女子,力氣小,廿一雖然清瘦但骨架高大因毒發自己使不上力,杏生一個人根本無法将他扶起。“不用管下奴,過一會兒就能緩過來。”廿一勉強用虛弱的聲音推辭杏生的好意。杏生本來是打算回下奴院子叫人來幫忙将廿一擡回去,再求府裡懂點醫術的仆人給看看,沒想到廿一居然這樣說。她好奇道:“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麼?”廿一簡單解釋道:“是毒發。”杏生面露驚懼之色,疑惑道:“他們給你吃了毒藥?”“暫時死不了,沒事的。”廿一反而安慰她。杏生稍稍定神。她聽說有權勢的人為了更好的控制影衛死士,就逼迫他們服用毒藥,隻有他們乖乖聽話做事,才能按時得到解藥。左總管就是派她打探廿一的底細,難道廿一是王府的影衛死士?她心思一轉,探問道:“他們為什麼逼你吃毒藥?真的沒事麼?看你疼的很厲害,要不要向你的主人報訊,求得解藥?”廿一苦笑道:“王爺就是想折磨下奴而已,不會給解藥的。”這麼多天觀察直到現在為止,杏生覺得廿一應該就隻是一個無辜可憐的奴隸,不像左總管懷疑的那種别有所圖的暗探。她心中對廿一的同情更重,也不知怎的一時沖動,靠着井邊的大樹席地而坐,奮力将廿一從地上拽起來,摟在懷中。他應該是很冷很痛的,她抱緊他,不讓他赤、裸的身體在冰冷的石地上掙紮,他會否能好過一些?她不在乎他身上的血污和濕冷,她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緊緊抱住他。她想要用自己的身體溫暖他,又或者是想借着他的胸膛為自己找到一個支撐的地方。人們總說她是人盡可夫不要臉的女奴,這宅子裡究竟有多少男仆與她睡過,她自己也記不清。她确實離不開男人,有的時候不是為了換什麼利益,她就是喜歡被男人擁抱在懷中的那種感覺。她太孤單,她的母親死的早,她的父親不肯認她。唯有被人擁抱的那一刻,她才敢肯定自己是活着的,自己是被喜歡的,哪怕隻有虛情假意片刻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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